那是北斗中玉衡。
豫王站在窗口,遥望北方玉衡星。夜风吹动冠冕旁碎发,他神情像柄千磨万击后锈迹斑斑长戟,又像战火烈烈焚烧后残留下抔灰烬。
“王爷可有其他擅长和喜好?”自己当时这样问着,心中充满明珠蒙尘惋惜与遗憾。
豫王平静地回答:“没有。”
——不可能没有。
可这毕竟是给大人私信,哪怕大人再不屑,自己若未得允许就窥看,难免显得卑劣无礼。
荆红追犹豫-
苏晏在即将陷入梦乡时,身体急坠似抽,蓦然睁眼。
他想起自己忘件事。豫王寄来信,还搁在书桌上呢!万明早小厮或哪个下人进来收拾房间,忍不住好奇打开看——
要死啊!
底浇熄,方才解开自身穴位。
回厢房路上,经过书房时,他想起桌面笔墨还未收拾,顺道拐进去整理下。
豫王信使送来那封信,就歪斜地扔在桌角,荆红追洗笔手顿,看着信封上“清河亲启”四个字,发怔。
……这字儿写得真好啊,铁画银钩,气势铮铮,似乎比苏大人字还更有格调,哪怕他对书法知之再少,也能窥见其中妙处。
相较起来,自己笔迹就像猪摸狗爬。
因为在望向夜空那刻,在回忆将他攫走那刻,他浑身厚重锈迹内透出抹锋锐寒光,沉寂死灰深处,复燃起星点火光。
尽管只在眨眼间,寒
丢不起这个脸!
苏晏连忙翻身下床,随手扯件披风穿上,趿着鞋开门出去,直奔书房。
书房里寂静无人,桌面已经收拾清楚,笔墨纸砚各自归位,苏晏忙望向桌角,见那封信仍在原处,似乎并没有被人动过。
他不由舒口气,拿起信封,想在点燃油灯上烧毁。
火舌舔上信封边角,金红焰心宛如遥远天际颗明亮星。
幼年家贫如洗,穷得饭都吃不上,更不可能去上私塾。到十四五岁拜入师门,才开始识字,读得最多就是武功秘籍,写作水平也仅限于日常应用,至于吟诗作赋、科文策论等,更是遥不可及存在,象征着个他永远无法跻身而入阶层。
人各有命,对此荆红追并不觉得憾恨,而那些豪门世家或是饱学鸿儒,被他剑洞穿咽喉前,发出惨叫声也并不比平民悦耳。
可此时此刻,看着书桌上苏大人临过帖子,看着豫王亲笔信上字迹,他心底忽然生出丝刺痛。
这点针扎似刺痛感,驱使他手指触碰到盖着私印火漆。
火漆之前已被挑开,内中纸页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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