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另只手抵住他后背,轻易就制止他逃离之势。
苏晏惶促地说:“皇爷,不……”
皇帝几乎倾身附在他耳边,声音低沉:“清河对朕——”
殿外蓦然扬起道响亮少年声音,打断他呢喃,是庭院中端坐雪地太子在大声背诵《孝经注疏》:
“为人上者,奈何不敬?君能不慢于人,修己以安百姓,则千万人悦,是为要道也。上施德教,人用和睦,则分崩离析,无由而生也……”
膏盒子,将黄柏、黄莲、黄芩制成三黄膏,在他手上薄薄地敷涂层。
太医调制御用三黄膏,比普通配方更添加栀子和珍珠粉两味,散发出淡淡幽香。
皇帝寸寸地抚过这双烫伤手,从指腹、指节到掌根,每处都涂抹得仔细。裹着轻薄油膏与珍珠粉肌肤,在烛火照射下湿润又柔滑,莹莹有珠粉微光。
苏晏恍惚觉得,皇帝不是在涂抹他手,而是在触摸春日初绽桃花枝,采撷新生嫩绿芦芽,揉弄雏鸟柔软羽毛。被这样温柔而栈恋地抚摩时,桃花会羞耻泛红,芦芽会鲜嫩欲折,羽毛会在簇簇点燃热意中轻轻颤抖。
殿内空气粘稠、胶着,仿佛难以呼吸,苏晏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唇轻微喘息,像条离水鱼。
——这坑爹小崽子!皇帝发出愠恼又无奈轻叹,掀开锦被起身,就着榻下水盆和棉巾,将自己手上残留药膏洗干净。
“清河,为朕穿衣。”皇帝改口道。
这种极尽缱绻,又隐含某种暗示意味揉摩,使他生出错觉,好像十根手指被人根根*过遍似。
皇帝低头吹几口气,“过会儿药膏干,会觉得有些绷手。记得留足六个时辰,不要洗水。”
苏晏怔怔点头,时说不出话。
皇帝在烛光中凝视片刻,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他脸,身体向前倾。
苏晏呼吸压抑,思绪凌乱,脑子像个被七八只奶猫扑玩过线团,哪里还能捉得出头尾。他下意识地闭眼,浓长睫羽有些慌张地轻颤,身躯向榻外避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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