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你说过‘此生当属大人所有’,说哪里都不去,就守在身边。还说你可以拆骨为柴、割肉为炊、剥皮为裳,只要此身还有点能被瞧上眼,叫尽管拿去,但求别再将你驱逐回黑暗中。”他用细碎呜咽般声音道,“——当真,每个字都当真,你可不能骗,更不能杀。
“你要是骗,杀……不难受,两眼闭什都不知道,但万有天你清醒过来,该是何等痛苦和绝望呢?怕到时候,你也活不得。
“阿追,不骂你是个牲口,你要是真想和做那事,做就做吧,反正有就有二……但你得先清醒过来,得认得。”
苏晏把上身向后仰仰,双手捧住荆红追脸,不顾迷魂危险,对他血瞳对视,轻声道:“阿追,看着——是谁?好好想想,是谁?”
血瞳里倒映着个人身影。无名在想,这个人是谁?
,亦是割人利器。
就这极短瞬失神,被苏晏抓住机会,抽出手腕。
这具身体是尊白瓷人像成精,细皮嫩肉受不得力,手腕上转眼就青紫斑斓。苏晏却没有去揉搓,也不做徒劳反击或逃跑,反而双臂顺势揽住对方肩膀,把冻得瑟瑟发抖身体挨过去。
春寒料峭,荒郊野岭夜晚尤其冷,团篝火并不能烘干湿漉漉衣物。夜风从破洞门牖卷入,他赤裸潮湿身躯泛起大片大片鸡皮疙瘩,趁着贴近动作,汲取对方夜行衣下火热体温——
差不多体型,相仿年龄,阿追身体怎就能这热呢?再寒冷冬夜,被窝里多个贴身侍卫,整夜都暖烘烘,就连最怕冷脚,被对方珍重地揣进大腿内侧捂着,不多时也能暖和起来。
这个人是他要杀目标,连死法都被规定,必须丝不苟地执行。
苏晏鼻腔酸,不自觉带出委屈腔调:“阿追,肩膀疼,还很冷……河水很冰,衣服都湿透,现在连湿衣服都没得穿,要冻死。”
血瞳无名手里捏着烧红渐冷凶器,胸前挂个投怀送抱诛杀目标,继瞬间怔忡之后,陷入短暂茫然,仿佛既定程序里有什东西出错。
近在鼻端血味刺激着他,极为熟悉又隐隐不安味道……他用空着那只手摘掉金属网面具,这味道就更明显。他不由自主地舔舔苏晏肩头还在渗血伤口。
微甜,微腥,非常新鲜血味儿。他专心致志地舔着,像头饥饿而迷茫野兽。
苏晏疼得抽气,但没有瑟缩躲避,反而把黑衣刺客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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