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莫非是想——”琼姑伸手覆住脸颊上她
手背，用力摇头，“这可太冒险
，万
被皇爷发现
她蓦地消声。
茶杯从指间陡然落地，在床前砖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琼姑忙起身跪地，掏出手帕给她擦拭，关切地问：“太后没有烫着罢？”
太后脸色泛白，咬牙道：“
记起来，她在梦中说——‘儿子要回来’！”
琼姑擦拭动作停住，抬头看她：“太后……”
年别离，页血书，透着频婆果相思意，也透着无法排遣血腥气。沈柒将纸张揉成团，慢慢地、点点地嚼碎，咽下肚去-
“啊——”
太后惊叫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守夜宫女连忙上前问安，被她随手抓起玉枕，砸在脸上：“琼姑！琼姑！”
琼姑闻讯，匆忙着衣进殿，示意那些跪地求饶宫女们都出去。
太后低头，把手掌覆盖在琼姑逐渐老去脸颊上，像隔着三十年时光，再次抚上忠心耿耿贴身婢女脸：“是莫氏，也是章氏。她回来嫁给儿子，向复仇没有成功，又让她儿子来讨债……不行，绝不能让她儿子……让朱贺霖回京！”
“太后？”琼姑难掩惊色，“可皇爷已下诏书，召太子回朝……”
“发出去多少日？”太后急促地问。
“六日，不，七日。”
“……走漕河话，还不到徐州；走陆路话，那就更慢。”
太后身穿白色中衣，披散着鸦翅般乌黑长发，把抓住床前琼姑手腕，眼神中还带着尚未褪尽惊惶，声音干涩而沙哑：“又梦见她……她出现在皇宫里，比年轻，穿着皇后翟衣。翟纹十二等、九龙四凤冠，多
华丽，被册封为皇后时也穿过……可她嘲笑！她说再怎机关算尽，最后也难逃众叛亲离下场！”
“太后，那只是个梦。”琼姑紧紧握住她手，“莫氏已经死，死三十年，连骨头都烂成灰。她是死有余辜，太后就把对她残余记忆像灰烬样扬罢。”
太后深吸着气，喃喃道：“三十年？怎觉得只是晃呢……她那张脸，那真实地在面前，是莫氏脸，还是章氏脸，有点分不清……”
琼姑倒杯茶递过去：“章氏也死十六七年，且是难产后落下月子病死，却与太后无关。太后放宽心，彻底忘她们，就不会再梦见。”
太后倚靠在琼姑身上，喝几口热茶，感觉好多，有点自嘲地笑笑：“真是，这都多少年没有梦到她，怎突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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