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朔连胜道谢。
“奉天殿那两个更衣內侍,你今夜就去盘问清楚,然后做成意外。”
“是!”
“下去。”
“大人……”高朔犹豫下,悄然退出房间。
沈柒锥子将布料钉在桌面,展开看,是件撕破鲜红纱衣袖管。
“这是宫人收拾奉天殿时捡到,看它残破无用,丢进杂物房里,准备日后并处理掉。宫中有个值宿校尉与这宫人有交情,两人有次在廊下闲聊时,皇上身边富宝公公带人过来,责问是谁擅自丢那件红纱衣,还说皇上发脾气,定要找到。那宫人吓得不轻,连忙从杂物房中取出纱衣,交给富宝公公。”
沈柒听得直皱眉:“无论皇帝紧张是玉玺还是件破纱衣,与你何干?与何干?扯这些鸡毛蒜皮作甚!”
高朔忙道:“大人还请接着听。富宝公公走后,那宫人发现之前取得匆忙,还遗漏半截袖管,便委托校尉代为跑腿。结果那名锦衣卫校尉将破纱衣袖管送过去时,意外听见奉天殿两名负责更衣、备衣內侍私下聊天,说这红纱衣是……是苏大人在宫中留宿时穿过,故而皇上格外在意,非要找回来不可。”
沈柒听见“苏大人”三个字,脑中嗡声响,眼前全是薄如蝉翼红彤彤影子。他神情因这红影而扭曲,从齿缝中挤出句:“哪个苏大人?”
沈柒用刑锥挑着那条沾血红纱,放在烛火上烧。跃动火光将他脸映得明昧不定,他盯着飘落在桌面碎片灰烬,动不动。
“说过什来着?忍过老,还得再忍小,什时候是个头……”冯去恶阴影从暗中俯身,用血污凝固手指将灰烬
“苏阁老,苏大人。”
沈柒深深吸气,焦炭在心底闷烧着,要把他肺腑烫出个洞来。他紧紧握住黄铜刑锥,连锥尖扎破自己掌心都完全没有发觉。“继……续说。”
“那名校尉自知事情隐秘,不敢多听,也不敢交还衣袖,便将之悄悄藏起来,只当无事发生。大半个月过去,校尉见风平浪静,便也放宽心,今夜与同吃饭时酒后失言,才被知晓此事……大人!大人,已经警告过他,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今后戒酒。倘若做不到守口如瓶,不等大人吩咐亲自去收拾他!”
高朔见沈柒眼神就知不妙,但那校尉是他表弟,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好歹卖个面子先保住人再说。
沈柒慢慢松手,将掌心血点点涂抹在纱衣袖管上,哑声道:“只此次。把人调出京城,永远别出现在眼中、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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