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望着跪成片臣子,从铁青面色中逼出激愤酡红来。在这刻他终于明白父皇每日坐在龙椅上感受。
倘若说皇帝意志是剑,有时剑光势不可挡,可有时出剑就会遇到重重阻碍。你可以破开纸皮、牛皮、木皮甚至是铁皮,但当那些阻碍重又重立在前方,就算再锋利剑,也有强弩之末不能入鲁缟时候。
父皇当时为给他铺平回朝之路,这把剑突破多少艰难险阻,几乎血洗半个朝堂,以至于在这些文官口中晚节不保,险些背负上,bao君骂名。
如今,他朱贺霖也要为保护最重要人,当回真正,bao君,将这些弹劾清河*员,撤职撤职,砍头砍头!
朱贺霖转头看向至今声不吭苏晏。
这发头炮打,事先安排好倒苏党们闻风而动,纷纷出列附议,弹劾弹劾,检举检举。
苏晏还未及应对,朱贺霖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这个个是想做什!就算戚敬塘兵败叛逃,该治也是他戚氏族罪,与苏清河何干?你们人人就都慧眼识英才,从没看走过眼?”
皇帝发飚,部分*员吓得缩回去,弹劾声浪立刻就小。
谢时燕料到皇帝会偏袒苏晏,故而此刻才出列,脸息事宁人笑容,看着像是拉架劝和样子:“皇上圣明。这戚敬塘确罪无可赦,可‘用人不当’之过,也不能味怪罪到苏阁老头上。”
“诸位大人,”他转头对百官说,“谁没有几个沾亲带故瓜葛,受人情与好处,顺道帮着提携提携,也是无可厚非嘛。譬如说,前些日就安排个老乡当家中护院。只是苏阁老身居高位又年轻气盛,不小心提携得大些,才捅出这个娄子,相信这绝非他本意。”
苏晏迎面撞上皇帝亢烈而决然目光,却脸色沉凝地朝他摇摇头——仰君威而慑众臣,贺霖,这不是想要。
可是想为你遮风
谢阁老表面上和稀泥,实际上句句拱火,顿时就有不忿*员跳出来道:
“安排个自家护院和提拔朝廷*员,这能样?怎,把大铭朝堂当做他家后院?”
“当初苏阁老举荐戚敬塘提督军务,下官就直反对,认为此任命过于草率,可是有什用呢?谁叫苏阁老张嘴,胜得过满朝文武。”
“唉,苏大人如此年轻就手握权柄、专断朝政,确非国家之幸啊!”
“这才刚入阁多久,就收受贿赂、任人唯亲,往后怕是要卖官鬻爵!皇上,可不能再味偏宠苏侍郎,任由其跋扈内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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