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不信你真投敌,有什隐情与苦衷不能对说?
七郎,难道这就是你深思熟虑后选择,是你情愿力承当后果?
七郎,你向许诺过“厮守终生”,如今还作不作数?
七郎……
苏晏心底翻涌着许许多多问题,徒然地张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想起来,这附近有个真空教地下窝点,密道入口就在……在那儿,那座戏台下方,”他指着小河对岸临水戏台,“还是小朱满城找时意外发现。如今那条密道应该是用石块封死。”
对岸隐约传来声轰响,夹杂在震耳雷声中,几乎听不分明。荆红追眉头皱:“是火药声,听起来爆炸范围不大,差不多够把堵塞密道石块炸开。”
苏晏惊之下,直接冲出凉亭,冒雨摸黑向小河上石拱桥跑去。荆红追叫声“大人”,飞掠过去想要抱起他,却被拒绝。
苏晏在湿滑石阶上摔跤,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上桥顶。
道电光照亮漆黑河面,也照亮站在桥头漆黑人影。在这短短两秒光亮中,苏晏与沈柒视线交触。
沈柒抬手,将黏在他面颊上缕湿发拨到耳后,仔细端详。
“这张脸……眉眼口鼻,每样都长在心坎上。所以在看见你第眼,便知道劫难来。”他听见目光深峻锦衣卫指挥使这般说道,“你可知何为劫难?斩断你前路,扭转你性情,诱你豁出命去拼杀争抢,让你倾尽所有仍心甘情愿,最终再夺走你唯希望——这便是劫难。”
苏晏心口绞痛难当,用力握住沈柒手指:“七郎,你明知心意……此心不可夺。”
“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就放下切,跟走。”沈柒道,“忘记朱槿隚,远离朱贺霖,驱逐荆红追,从今以后只你二人相爱相守,便答应你任何要求。你要当个好人,再不沾血腥;你要保
初见时,月夜澄清桥,沈柒骑在马背居高临下,带着不坏好意神色,用马鞭抬起他下颌,却是眼望进他心里去。
如今同样是夜晚石桥,居高临下人是他,却仿佛再也望不进沈柒心里。
他目光就像撞在道阴冷而锋锐刀刃上。
“七郎……”苏晏开口唤声,雨水便呛进喉中。他扶着石桥栏杆痛苦地咳阵,又嘶声唤道,“七郎——”
曾经各种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只为听他叫声“七郎”,如今声声在耳,对方却毫不动容。苏晏被夜雨浇得透心凉,扶着栏杆步步下桥,站在沈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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