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不顾年轻皇帝铁青面色,抬手覆住对方手背,苦求道:“小爷若是不答应,这病就真好不。”
朱贺霖百般犹豫挣扎,终究不忍他恸心伤神,勉强点头道:“答应你,不发文,暗中追捕。但仅此次。之后他再出头犯事,绝不相饶!”
荆红追无声地叹口气。
苏晏求来皇恩,却没有半分喜色,相反,目光峻切而凛厉地沉下去。
朱贺霖蓦然有些心慌。
意与为难在他面上沉浮不定。
苏晏道:“知道小爷眼下最在意是皇爷安危。昨夜沈柒亲口对说,他没有劫持皇爷,眼下也不会将假死消息出卖给弈者。这点他犯不着说谎。所以皇爷不在别院,还有个可能——”
朱贺霖失声道:“父皇醒!发现局势不对,自己走,带上陈大夫他们!”
“有这个可能。皇爷昏迷太久,醒后身体状况怕是不能立刻恢复至鼎盛时期,此时选择避其锋芒,谋定后动,是十分明智做法。”
“可父皇若是醒,为何不联系?”
苏晏极力坐起身,额角虚汗渗出,喘口气后说:“小爷,你可知皇爷在榻前托孤时,为何要当着众臣之面,赐那杯‘毒酒’?”
不待朱贺霖反应,他继续道:“因为皇爷要向朝臣们证明——这个苏晏足够忠烈,哪怕他是太子爱友与功臣,哪怕太子与他情义深厚,他也不会仗着与嗣君交情,擅专弄权,左右圣意。
“而,虽不敢自诩忠烈,但至少对自己也有些信心。相信与小爷有着共同志向,那便是政
“也许担心,bao露,也许另有筹谋。总之在目前这个混乱时期,只要不被弈者发现与袭击,觉得皇爷就不会有事。”
朱贺霖左思右想,觉得他所言在理,脸色也渐缓和下来。
“如此看来,沈柒也并非门心思奔着投敌去。”苏晏继续软语恳求,“知道这做有违国法、有害大局,但请小爷看在你交情份上……苏清河从不妄求君恩,只此次,小爷就当为破个例,放过沈柒,好不好?”
荆红追目露异色,似乎想说些什,但转念又作罢,专心地输送真气为自家大人梳理经络。
朱贺霖下意识地想摇头,甚至想反问苏晏——你可知这做后果?!沈柒在锦衣卫经营多年,势力怕是已经渗透各地卫所,他叛贼身份不曝光,不在各地官府张榜通缉,那些不明所以锦衣卫缇骑与暗探们仍将为他所用。如此来,会把多大力量送到弈者手上,会给朝廷造成多大麻烦与损失,难道你没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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