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苏晏手腕:“吐纳术调理内息,效果还是挺明显,可惜大人总不耐烦练气,说是在湖边打坐,其实都在偷偷钓鱼。”
苏晏有点儿尴尬,干笑声:
“——你这爱拈酸,怎不去帮煮壶酸梅汁?”
荆红追放下半成品棋子起身,走到湖边洗手,顺道把镇好酸梅汁拿过来。
苏晏瞪着他手中竹筒,噗嗤声笑:“真是……还有你不会做东西吗?把你扔进深山老林,怕不是能造出整座城池来。你这能干,越发显得懒成根废柴。”
荆红追在摇椅旁蹲下来,边手搭他脉门,检查体内气血,边平静地问:“大人忘记说过话?”
“什?”
里,驱蚊草微辛微凉香气从地板缝隙间蒸上来,混着松木家具清香,十分宜人。
屋子周围用裁剩边角料木板做篱笆,拦不是路人,因为最近村落离此也有百里,拦是误闯野兽。
院中棵大山桃树足有三丈高,树荫遮蔽半个院子。
夏末傍晚,苏晏就躺在树下木摇椅上歇凉。荆红追坐在旁条石上,用指尖在石桌上划拉棋盘,线条横平竖直,石面在他指下如同软豆腐般。划好棋盘,他开始打磨黑白两色鹅卵石,指尖又从刻刀变成锉刀。
苏晏侧过脸看他:“你不是刚做副核桃木西洋棋,怎又做起围棋来?”
“在陕西时,大人曾问过——”
是,苏晏问过他:难道你就没想过,远离江湖纷争,归隐田园,过上安逸平静日子?美貌妻子在厨房洗手作羹汤,可爱孩子绕着院中大树追逐嬉戏,而你坐在树下微笑地看着,享受这天伦之乐?
而他当时回答是:想过。但没有孩子,只有和渴慕人。待在他身边每息,心中都充满无限喜悦,要为他耕作、为他下厨,为他努力挣钱,为他端茶倒水,而他只要躺在树下亲手编制藤椅上,舒舒服服地听风吹过树梢声音……
苏晏想起来,脸颊慢慢染上层薄红,轻叹道:“阿追……你要把惯坏。”
“高兴。”荆红追扬扬嘴角,露出个浅淡而愉悦笑容。
荆红追道:“大人想下。”
苏晏:“谁说。你又不会围棋,跟谁下?”
荆红追:“大人若是不想下,何必把棋谱也带来。”
苏晏确带本集大成棋谱,就是景隆帝在御书房里送他那本,并着那幅《雨后风荷图》起收在松木书桌抽屉里。
“哦,原来大人不想下,那棋谱是拿着睹物思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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