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磕磕巴巴道:“下官会向皇上面呈实情,极力替王爷正名,说你是个忠君爱国好臣子……”
豫王低低咒骂声“被效忠”对象。
因为挨得太近,苏御史明明听清这句欺君犯上之词,却不得不假装没有听见,以免打自己脸。
“他爱信不信,反正也不是忠于他。”豫王声音越发低沉,鼻息渐重,“问是你!如何赔偿,快说!”
苏晏受迫不过,又被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勒着,吸气道:“……给你举荐!王爷……不,靖北将军不是直苦心积虑想要恢复军制,驰骋疆场?苏清河用身家性命为将军做担保,说服皇上重授你兵权,迎战北漠。”
“你呢?你有没有对起疑?”
苏晏微怔后,诚实地道:“有。”
豫王眉头皱,又听他继续道:“只是从‘起疑’开始,后面日子就十分难熬。想就算有人把你谋逆证据摆在面前,也会先考虑是不是伪证;就算你亲口承认要造反,也会先思量你是不是受人胁迫或赌气乱说。‘起疑’不难,但‘确认’真是太难太难,也许直到你把刀架在脖子上那刻,才会死心……
“不,那刻怕是仍心存希望,觉得你是在做戏给谁看。也许真要等到人头落地,才会——”苏晏越说越莫名地沮丧,最后也不知生出什恶气,咬牙切齿道,“这便是你要,苏清河对朱槿城坦诚,满意?”
豫王素来敏锐脑子,这会儿竟有些发蒙,愣好会儿,方才从眼底乍然放出惊喜亮光。他哈哈哈地朗声大笑起来,把环住苏晏腰身,托起他原地转好几圈。
豫王怔住。
他并不认为苏晏这番话只是为摆脱催逼,说说而已。
被褫夺兵权与自由,他在金玉牢笼中整整困十年,其中辛酸苦辣除自己与身边亲卫,恐怕再没
苏晏双脚离地,晕乎乎地叫:“做什……疯你!放下来……吐你身上跟你说!”
豫王满不在乎:“没事,不嫌脏。”
苏晏用力捶他肩膀:“嫌晕!”
豫王知道他难受,却并不想放开,甚至生出恶劣念头,想叫他也尝尝这两个月来自己心中百十分之难受。可惜这缕恶念初生,就被满心欢喜浇灭。
这股欢喜刺得人心中作痛,像久旱焦土浇水、烧红刀锋淬冰,发出“呲——”长声饱胀疼痛裂响。豫王停下动作,用鼻尖抵着苏晏下颌,近乎凶狠地逼问:“忠心见疑,为人者所不能忍。如此屈辱之事,苏御史准备如何赔偿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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