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坐起身,皱眉道:“两位有什事?夜深,准备就寝,有事明日再说。”
豫王左手拎酒坛,右臂挽好几圈细长绳索,朝他微微冷笑:“正是要趁夜深人静,无人打扰时来找你,重、温、旧、梦。”最后四个字说得慢条斯理,仿佛在舌尖同时裹缠着暧昧温情与不堪威胁。
苏彦心底警铃大作,边极力保持冷静,边悄悄将手伸入被窝,摸索他从战场上捡到后藏起来把割肉小刀,嘴上说道:“与王爷初识不过二日,哪来旧梦,况且王爷不是答应过,会注意保持距离?”
豫王把酒坛放在案几上,圈圈慢慢解着手中长绳:“本想给你时间调理,可你做什?在战场上向敌酋示好表白,还给人十日时间去准备聘礼,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当着本王面,与他洞房花烛?与其让你去……浪个北蛮子野汉,不如绑起来直接办,说不定受些刺激,就能恢复记忆。”
苏彦恨不得跳起来抽豫王大嘴巴子,但鉴于双方战斗力悬殊到没法计算,只能另寻出
接触与解,于心不忍,劝说豫王:“都是些无辜牧民,放吧?”
豫王因他当着自己面琵琶别抱,还表示愿意跟阿勒坦走,路上都在生气,沉着脸不理睬。
华翎见气氛不对,偷偷把苏彦拉到边,说:“苏大人,将军在气头上,你别与他计较。说来将军好久没生闷气,他越是这样,越表明心里在意,跟自己闹别扭呢。回头苏大人给他劝几坛酒,再说些软话哄哄也就没事。将军还能真生您气?”
苏彦并不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与豫王、荆红追和沈柒有关系是苏清河,又不是他苏彦,他依着本心与使命感,选择帮助阿勒坦活命与建立两国联盟,有什问题?
但豫王改前态,对他冷着个脸子不理不睬,他也觉得有点沮丧,心想:低头说软话不可能,陪着喝喝酒还是可以。
“那些牧民能放吗?”苏彦又问华翎。
华翎摇头:“现在不行。北漠男丁全民皆兵,你别看这会儿拿起羊鞭是牧民,回头执弓上马就是骑兵。只囚禁已经算是仁慈,等们大军离开此地时,不去杀戮他们便是。”
苏彦知道豫王只是打算在此暂歇,想必牧民们关个几天也就自由,所以也就不再继续说情。
用餐、洗漱之后,苏彦回到分配给自己毡帐里休息。从出宫、跳河到临阵、行军,波三折,他觉得从身到心都疲惫得很。
刚脱衣袍与靴子躺上床,毡帐门被人掀开,卸盔甲豫王领头走进来,随后是荆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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