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宝斗胆问：“皇上意料到什
？”
朱贺霖道：“阿勒坦那老小子，根本不是诚心谈和。这不，大兵压境，屯在云内平川
。他想做什，冲破长城直插东南，便是大铭京师，你说他想做什？”
富宝与成胜大惊：“北漠要大举入侵？豫王殿下
靖北军不是连接大捷，怎还没把这群北蛮子打退？”
朱贺霖拧眉道：“没打退，便继续打！你们去取些茶点过来——今日朝会有捱，朕得先垫垫肚子。”
与此同时，豫王亲笔手书
封密信，也从山西飞马急递，连夜送到苏晏手上。
穿衣召见钦天监监正傅卉。
傅卉见皇帝，便行五体投地大礼，郑重禀道：“今夜四名灵台郎观测天象，均见客星入北斗魁，双星犯御座，星色青黑，兆人主之大忧；星色赤，意指境外与中国争兵。此乃上天示警，万望皇上重视！”
经历白纸坊爆炸案，朱贺霖对所谓“上天示警”嗤之以鼻，但也知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于是说道：“如此，朕当居偏殿、减膳食，并于斋宫焚香斋戒三日，以示恳求上苍消灾弭祸诚心。”
打发走傅监正后，朱贺霖摸着下巴琢磨这事儿。富宝在旁服侍他脱衣，小声道：“这星象观测似乎……还挺准？”
朱贺霖斜乜他：“你个整天待在宫里伺候，又知道什？”
苏晏惊醒后，连忙披衣走到书桌前，点亮油灯细细看信。信中豫王没花什笔墨在寒暄上，除开抬头行亲亲乖乖爱爱之类字眼颇有点辣眼睛，被苏晏自动屏蔽，正文内容简洁而有力。
开头就拆个局，看得苏晏在满室严冬寒气中打个哆嗦——
夜不收主事楼夜雪，化名“严琅”潜伏在北漠台吉胡古雁身边，撺掇其叛出阿勒坦麾下。楼夜雪原想引两虎相争，未果之后另施计，怂恿胡古雁率部南下叩关，同时联络大同守军总兵李子仰，计划里应外合将之歼灭
富宝赔笑：“奴婢这不是属兔子，耳朵长？在御书房给皇上铺纸研墨时总能听到些。”
朱贺霖道：“测得准，是因为钦天监这批人也知道些时势，穿凿附会罢。朕得再睡会儿，天亮还要上朝呢。”
结果，这夜似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封塘报，八百里加急从山西直送入京，天不亮就呈到御案前。
朱贺霖第二次被唤醒时，脸色黑沉沉，连服侍多年成胜与富宝都不敢再说笑。
打开密封信筒，朱贺霖目十行地扫完全文，脸还是黑，却没有再发怒，而是将塘报往桌面扔，说：“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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