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安掉进这混杂彩色中,他即将被侵染,即将被同化,最终完全失去自己底色。
直到默尔曼朝他伸出手。
“不要害怕,道里安,会带你离开这里。”
在那间满是霉味狭窄清洁工具间里,默尔曼在道里安耳边低声承诺。
是否应该相信他?
当个人始终无法通过自己努力达成某种目标时,便会感到无助。
即便道里安强迫自己不要掉入消极情绪陷阱,然而事实就是他在这间医院里所有诉求都没有得到解决。
他想知道自己感染什病毒,在接受怎样治疗,为什病情没有任何好转,身体奇怪变化却越来越多……
因为在海上漂浮几天因此感染不明病毒?
哈,朝大海里排放核废料时不以为意,现在他们倒是肯承认大海变成肮脏病原体?
道里安不知道,也许他应该更理智,更谨慎,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不收取报酬地帮助另个人,更何况道里安很可能是这家“疗养院”实验体,带他逃跑只会给默尔曼带来无穷无尽麻烦,这跟所谓“爱情”没关系,由荷尔蒙所引起生理冲动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默尔曼应该清楚这点。
可每当道里安产生动摇时,他就会想起那个疯狂吻。
道里安不确定这是不是他初吻,他从没爱上过任何人——至少在他记忆里是如此,也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和另个人交换体液,道里安以为自己会排斥,会觉得恶心,可事实却是他完全沉浸其中,陶醉得要命。跟随着对方节奏,道里安很快就知道该怎运用自己舌头,他们配合得相当不错,道里安几乎要为自己“天赋异禀”而感到得意。
有时候道里
而那些裹在白色医用护具里医生们,他们在固定时间窝蜂地进入道里安病房,冷漠地记下道里安所说每个字,观察他每个反应,再窝蜂地离开,仿佛群只具有记录程序机器。
他们给出所谓“解释”和“治疗方案”道里安个字也不信。
默尔曼说得没错,道里安早就开始怀疑这间医院在他身上进行“治疗”。
更准确地说,他怀疑切,如果不是默尔曼,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疯。
从他在病床上睁开眼睛那刻起,周围切都像是闪烁着光怪陆离霓虹灯——医生是白色机器,继父眼神里锈色仇恨,母亲异常热情是突出亮黄色,丢失在海蓝色里记忆,看不见透明人在耳边尖叫,绿色药丸灌进胃里,肺部和双腿在黑夜里刺痛,再挠出血色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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