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被法阵挡住湖水,水草繁茂,将天上月色遮掩,游鱼游走,荡起波纹似得涟漪。
地面八方摆放着生物骸骨,其中便有人骨头,钟应来之前,他们便先用些可怜开胃菜。
正中央便是苍石堆砌成祭坛。
熟悉场景令钟应不可避免想起前世自己。
[还是稚嫩少年他浑身无力躺在祭坛上。
提着两盏印金纱灯两位白袍人,领着钟应走在深夜回廊上。
齐家家主办事,自然要办全套。他哄骗钟应说是为治疗他痼疾,自然请来位古里古怪老医师。
那位老医师手底下常年跟着两个弟子。这些弟子面容换来换去,不变唯有印金纱灯和个款式白袍。
钟应披着件厚重披风,披风领口处镶着圈绒绒白毛,看着就十分暖和,将钟应脸遮小半,唯留下浓墨修眉和双桃花眼。
他边跟着白袍人走,双桃花眼漫无边际瞧。
手腕上拴条代表姻缘红绳。
长达七年割腕放血,这条代表“柔弱无力”红痕,永远无法消除。便是他日后纵横九州,君临魔界,将魔界十六脉、森罗罪域等,碾压,红痕也直跟随他。
钟应滚进棉被中,哈哈大笑,笑东倒西歪,原本便披散墨发,凌乱贴着唇角。
真是可笑,钟应嘀咕:“少年时期,居然差点被这种蝼蚁逼死。”
“那,就送你们提前上西天好……”
齐家人手里拿着匕首,人在他皮肤上划开刀。匕首刃上被血光侵染,寒光落入眼中。他们围着钟应,上下翕动嘴巴唠唠叨叨着什。
每念句,邪气便更深重。
钟应听不太清楚,他在祭坛上躺天夜,血液
皎月……雪地……红梅……
跟他记忆中般无二。
随后白袍人掐个法诀,条被隐藏密道便印入眼帘,这条密道直通湖中祭坛,钟应少年时期走过无数遍。
走过这条逼仄、充斥腥味通道,钟应看到须发皆白齐家家主和身材矮小古怪医师。
他们身后是数十位齐家人,齐家人用狂热目光注视着钟应,却没有发现自己瞳孔黯淡无光,行动僵直,仿佛傀儡戏台上被线牵住木偶。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期待。
当数百年魔君,肆无忌惮惯钟应自然不会期待蝼蚁消亡,他期待是个人。
当年将奄奄息他,救下祭坛人。
十日后,月圆之夜。
这天连绵几日风雪停息,明月如盘,月华如霜,院中红梅开至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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