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太长挡路是另说。
像是条件反射,在液体进入前,裴雁来会闭上眼。那是肌肉瞬反应,手指没有着力点,根本压不住。
反反复复七八次,心里着急,但裴雁来不动声色,只次又次说,“继续。”
他难能静默地蛰伏在掌下,像米开朗琪罗给美蒂奇家族墓地雕刻那尊“晨”,在无声中向交付什。
“嗯。”他把眼药水扔给,仰起脖子,命令:“帮。”
……什?
简直是天鹅敲癞蛤蟆家门,天上掉馅饼都没这夸张。
被砸晕,时惶然无措,开口就变成结巴:“你是说,让,帮你?”
他半睁开只左眼,用俯视姿态,却在仰视,双眼皮宽而浅,闭上眼就不见痕迹。黄澄澄夕阳铺洒进来,勾出他挺拔山根,却照不亮他眼睛。
“……两滴。”回过神,边比划边说。
裴雁来冰凉指腹贴着眼眶,触感格外清晰,像被蛇吐出信子缠住,忍不住颤抖。
但能看着他,在这近距离,必须目不转睛。
眼药水充分润洁,碎沙顺着眼泪流出,睁开眼,终于可以清晰地视物。
裴雁来坐在边摆弄着蓝色眼药水瓶。
裴雁来就站到身后。
此刻他嘴巴在上,眼睛在下,意外地想,纵使轮廓深刻流畅,俊美如裴雁来,颠倒着看竟然也是奇形怪状。
他用手撑开左眼,问:“要几滴?”
操……
操。
“不会。”他说得坦然。
不是太明白什叫作“不会”。滴眼药水又不像骑自行车,平衡感差人确实很难上手,不存在技术要求。
但不答应才是傻逼。
“……好。”指尖打颤,口干舌燥,下腹烧起团奇异火:“尽快。”
但很快,旖旎心思就散干净,因为给裴雁来上眼药过程苦不堪言,超乎想象。
“怎?”问。
他还在看瓶子上标签,不答反问:“你怎。”
“刚才风沙大,迷眼睛。”
他很轻地笑声,没什情绪:“眼药水是什药效?”
“缓解眼部不适和视疲劳,老牌子。眼睛毛病多,风吹日晒都会不舒服,经常用,没什副作用。”对着裴雁来,总忍不住多话。
人傻,说不出话。
裴雁来面露不愉,手指用力,眼眶顿时刺痛下。
“刚洗过手。”他又问:“要几滴。”
声音说大不大,意识到这是说给听,意思是以为嫌他不干净。
哪儿敢,六月飞雪恐怕都没十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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