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笑,还一边视线非常有暗意的,滑过仇疑青:“除了你们北镇抚司,别处对这些事,其实是不那么严格的。”
这种事都想不到,还要问,想必锦衣卫纪律严苛到,连尿都不让人撒,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办差,肯定很难受吧?
叶白汀仿若不察,转向耿元忠:“耿大人到的最晚,为什么?”
耿元忠方才吃了亏,干脆也不理他,而是转向仇疑青:“你们锦衣卫聚会,指挥使会第一个到?”
没出过差错,一点喜欢被吹捧的小脾性,并不影响其它,哪怕特别飘时,说话也收敛着呢,并不会露太多底,这小少爷就厉害了,明明双方站在对立面,他能迅速瓦解别人对他的敌意,引导话题方向,在别人最自得自满的时候,重重一击——讽刺了别人,给自家指挥使报了被内涵之仇,不可谓不聪明。
仇疑青则看的更清楚,叶白汀牙尖嘴利,把别人的阴阳怪气踢回去不说,还顺便试探了对方所谓的‘生意门路’,耿元忠护的再严实,难免也露出一两分,这科考生意,钱财往来方向……竟同这些死物有关。
他怎么知道的?申姜送回去的新信息卷宗?就早上这点功夫?
叶白汀此番试探,不显山不露水,别人察觉不到的时候,他就引着别人往下说,别人明显到底线,有所保留了,他就立刻打脸反转,时机拿捏的那叫一个精准,用这种方式试探科考之事,对方还很大可能不会察觉,认为他只是在为自己上司讨回公道,单纯就是骂人而已。
耿元忠垂眸饮茶,没什么表情,也不再说话,可从他紧绷的肢体语言,整个人的气氛,看的出来,他的反思和紧张,比愤怒更多。
他应该是在仔细回想,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有没有无形之中漏了什么东西?
叶白汀知道此刻追着问没什么意义,对方一定会打哈哈,各种口水话糊弄,低效率还浪费时间,便转向高峻:“听说高大人四年前大考,一鸣惊人,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高峻端着笑意,不动声色:“都是运气,我这人从小到大没什么出息,就是运气还不错,胎投的好,家人关爱,亲朋照顾,考运也极好,我还以为我得多考几回呢,家人也说不着急,男儿多少岁立世都不算晚,谁知运气这么好,刚好前些日才做过背过的题,考卷上正好有呢?家人为这事,差点给菩萨修了个金身还愿。”
叶白汀仔细听着他的话,心内思考不断:“一月前百佛寺的斋饭,你曾中间离席,去做了什么?”
高峻就笑:“瞧小公子这话问的,人有三急,我离席,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