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师?”
少年清朗声线让卓蕴回过神来,立刻坐直身体,问:“怎?哪儿不会吗?”
“不是,做完。”赵醒归把摊开作业本往她面前推近些,右手手指还抵在纸面上。
这只手很大,手上皮肤白皙细腻,骨骼分明,五指瘦长,手背上道道筋脉清晰可见,属实无法让卓蕴把这只手主人和“小孩”这样词汇联系在起。
她拿过作业本看上面做
截瘫。
是不是人们说瘫痪?
不会好。
是说往后都只能坐轮椅吗?
再也不能走路?
去简直要笑死人。
还是用准备好那些理由吧,上完课好好解释,对方应该是可以理解,这堂课也不问他们要钱。
卓蕴嘟着嘴,脑子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偶尔凑过去看看赵醒归做题情况。
令她意外是,后面题,他直顺顺当当地在往下做,草稿纸上有随手写公式,作业本上“ABCD”填得贼快。卓蕴都不知道他是算出来还是蒙,心里阵纳闷,又因为赵醒归不来提问而感到轻松,到后来,她干脆不看,靠着椅背剥起指甲。
渐渐,房间里变得安静至极。
可赵醒归年纪还这小呢,比卓蘅都要小。
他以后要怎办啊?
卓蕴心里不好受,她还没和用轮椅代步人有过近距离接触,在这方面知识点近乎于零。此时身边突然出现这个高高大大、坐轮椅男孩子,她发现自己有点hold不住,似乎是产生同理心,心里酸酸,还有丝丝害怕,觉得这小孩太惨,惨得她都没法在他身边继续待下去。
幸好,这是第堂课,也是最后堂,再熬过个多小时她就能解脱。
卓蕴揩掉眼角泪水,又悄悄去看闹钟——19点52分,距离这堂课结束还有小时零八分钟。
也不是丝声响都没有,比如书桌上那只造型简洁小闹钟,直发出细微走时声,又比如,中央空调呼呼出风声,笔尖落在纸面上沙沙声,还有偶尔出现、纸张翻页时哗哗声,种种细碎声音交织在起,就像首催眠曲,听得卓蕴昏昏欲睡。
她已经被赵醒归晾在旁边半个多小时。
卓蕴不能玩手机,无聊透顶时,把赵醒归语文书、英语书都翻遍,还是抵不住困意来袭。
她偷偷地抬起手掩住嘴,打个无声哈欠,眼角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看着男孩坐着轮椅趴在桌上写作业样子,卓蕴脑子里总是会想起他刚才说那句话:脊髓损伤,就是截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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