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显然比方才放松多,他眉头略略舒展,重新睡过去。
柳若松握着窗户把手,心里好像又被人凭空砍刀。
他怕热,柳若松想。
上辈子结局在他潜意识里留下烙印,所以哪怕重来次他
柳若松捏紧傅延手,深深地攥在自己掌心。
他难受又心痛,却没有流泪冲动——他已经不想再哭。
眼泪没有任何用处,如果傅延真“破碎”,那就他只能用更强势态度去面对傅延,好给他个可靠支撑。
柳若松靠着傅延手缓会儿,然后松开他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药箱里翻出针营养针,撸高袖子打下去。
从此以后,不管傅延怎样,就不能倒下,柳若松想。
从小到大,从柳若松认识傅延开始,他就从来没有主动跟柳若松诉过次苦。
他坚韧又理智,仿佛天塌下来都压不断他脊梁骨,无论遇到什事,他从来都是给所有人当主心骨那个。
柳若松曾经戏言,说佩服他“钢铁神经”。这话半是调侃,半也是真心佩服,因为他从没见过傅延崩盘,他好像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稳如泰山那个。
无论情形多差,他总能给所有人当后路。
可刚刚,他就像块成色质朴硬玉,被命运毫不留情地打碎。
他把空针管丢进医疗器具回收箱里,然后给傅延拉高被子。
但渐渐地,柳若松发现傅延越睡越不安稳,他额头上渗出细密汗,好像本能地想挣脱被子。
柳若松皱皱眉,试探性地把被子往下拽拽,见他眉头松点,好像舒服些,但还是不大好受模样。
柳若松不知道要怎帮他,急得陀螺似地转两圈,猛然间想起什,快步走到床边,试探性地推开点窗缝。
D市地处东北,现在深夜时分温度已经接近零度,冷风忽地顺着窗缝卷进来,柳若松冻个哆嗦,下意识转头往病床方向看。
柳若松本能地不想用“破碎”来形容傅延,但贯擅长创作和共情他脑子里时竟然想不出别词。
柳若松曾经看过部电影,个年轻母亲丢自己孩子,苦苦寻找二十年,最后发现她就住在丢失地百米外筒子楼里。
二十年间,在近在咫尺地方,他们没有次遇见。
命运好像就是这样东西,人在命运下会显得非常渺小,无论怎拼尽全力地挣扎,如果它想要伤害你,那就是轻而易举事。
甚至它都不需要刻意安排什,只要轻巧地几个“巧合”,就能让人留下深切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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