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也笑:“那就好。”
这说完两人就没话了,细小的雪花慢慢地飘着,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站着,没人说要进来也没人说要出去。采芷将手里拎着的麻绳捏了又捏,良久,她才将手往前伸出去,麻绳下系着的是一坛封好的酒。
她垂着眼道:“昨天夜里我被吓到了,也没能好好谢谢你。”
孟怀泽连忙推拒不要。
僵持之下,采芷突然笑了一声,她抬起头看着孟怀泽:“其实,也不全是谢礼。”
没了呼吸是个极危险的事,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刚要低下头去,便见手下的小孩像被噎到一般小小地呛咳了下,气息随即通畅,张着嘴大哭出声来。他哭,在周围人眼里却比笑更令人欣喜。
女人扑过来抱住小男孩,眼泪流得汹涌,声音却是轻柔的安抚:“没事了,没事了真真,娘在这……”
小孩缓过了气来,哭了一会儿很快便消停了,闭着眼沉沉地睡了过去。孟怀泽给他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准没什么大碍才站起身来,向站在一旁抹眼泪的采芷娘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交待完了采芷娘,孟怀泽的视线落在床边坐着的女人身上,她并未看孟怀泽,所有的心思都给了床上睡着的男孩。这些年孟怀泽并不是没再见过采芷,毕竟这儿是采芷的娘家,她回来的次数虽少一年到头也要有上三四趟,只不过两人即便遇见也仅是点头便过,连寒暄都少,甚至许多时候还没等走近采芷便先转开了。此时孟怀泽看着她,发现那个率真灿烂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她是一个母亲。
时间谁都看不见,却又在每个人身上悄然生长。
有树枝不堪重负,顶上积的雪落下来砸在雪地上,头顶上树枝还在颤颤巍巍地晃,采芷的声音也轻悠悠的好似在晃。
“第一年的时候,我给你酿了一坛酒,第二年,又酿了一坛,第三年的时候,就不再酿了。第二年的那坛碎了,这是第一年的那坛,还给你。”她冲孟怀泽弯起唇角,一时间竟还像那个十七
前一夜折腾得晚,这日又是大年三十,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清早孟怀泽心安理得地贪了会儿懒,卧在床上看了会儿书才起了床。
拾掇好自己,他去开院门,发现采芷竟在院外站着。
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敲门也没出一点声,靠墙低着头像是在想些什么,听到门响才抬起头来,看到孟怀泽笑了笑,喊了声“孟大夫”。
“怎么在这站着?”孟怀泽又问,“孩子没事了吧?”
“没事,”采芷摇了摇头,笑道,“能吃能喝还能跳,今早起来就闹着要出去玩雪,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