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C11只有几步之遥时,岑谙才发现这桌换了客人,此刻坐在桌后的这位年轻alpha相貌周正,见他走来便合起正翻阅的杂志,看似为端上的葡萄酒等了许久,平和的眼神却没半分不耐。
等岑谙放下最后一杯酒,alpha果然出声叫住他:“方便陪我玩场盲品吗?”
盲品是葡萄酒爱好者很常见的一种游戏,在事先了解部分酒款信息或全然不知的前提下对摆在面前的葡萄酒进行多方面品鉴,而这位alpha点单时没下要求也没给关键词,说明并不打算事先了解酒款信息,采取的就是“全盲”的方式。
找人玩盲品的客人被俱乐部里的员工称为“棘手”,单纯是因为侍应生只是侍应生,和正规取得认证的侍酒师或品酒师始终是存在差距的,通常客人不会关心这茬儿,只理所当然认为葡萄酒俱乐部的侍应生相应地会拥有一定的品鉴能力。
岑谙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他吸了口气,端起迎合的笑:“没问题,我很乐意奉陪。”
兀地抽动了一下,紧握岑谙的力道却无丝毫松动:“那我现在把你堵在这里又算什么?”
“我没那个精力去揣摩你了。”岑谙一咬牙撞开应筵,“上班时间偷懒被发现会被扣钱的,我先回去了。”
匆忙中应筵只来得及抓住岑谙的一片袖口,不过须臾那点儿布料就从指间抽离,从岑谙肩上滑落掉到地面的大衣随之制住了应筵向前的步伐。
顾不上捡起,应筵大步绕过车尾,冲头也不回疾走进门廊的beta高声:“岑谙,我等你下班。”
厚重的玻璃门在背后合上,岑谙立在门厅好半晌,才让乱蹦的心缓缓归位。
Alpha也展颜一笑,从公文包里抽出两张白纸,冲对面的空座抬了下手掌:“坐。带笔了吗?”
岑谙边坐下边掏出马甲兜里的圆珠笔:“带了。”
八杯颜色相近
他摆正领结,左右看了看,又用手背抹了把嘴,仿佛这样做就能抹掉他出去这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事。
回到大厅,卡座里应筵喝过的杯子已经被别的侍应生收走了,环形吧台后负责备酒的omega将放有八杯葡萄酒的托盘推过来,说:“C11桌的。”
C11正是临窗的那个位置,岑谙记得那桌点单时就只来了一个客人,并且没点这么多,他端起托盘,问:“这是C11第几轮了?”
“才第一轮。”备酒的压低嗓音,“来了个棘手的,点单时就让咱们随心上八杯小众酒,什么要求都没提。”
在西下俱乐部,“棘手的”是员工之间的一种术语,岑谙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