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寒冷得将车窗蒙了层薄雾,车窗外岑谙远去的背影就变得分外模糊,这时仪表台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应筵收回眼,把
车子乍然刹停时,岑谙才从屏幕上抬脸,发现已经到达寝室楼下。
应筵解开车锁:“回去早点睡。”
岑谙辨别不出应筵平缓的语气里有没有收起别的情绪,他应了声“好”,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又缩了回来。
“应老师,我刚刚把合影给你发过去了。”岑谙说。
应筵按了下副驾安全带的锁扣:“行。”
“谢谢,他今晚睡得早,我明天提醒他回你。”
应筵足足把这句简短的回复盯了有半分钟,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映出他阴沉的神色,他才把手机往仪表台上一甩,机身与台面相撞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副驾上岑谙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他握紧手机看向应筵,以为应筵为未经同意的合影而不满:“怎么了?”
应筵没答话,发动车子调头,猛踩油门驶向园区的大门。
岑谙惴惴不安地盯着应筵的绷紧线条的侧脸许久,最后移开眼,视线重回手机里的合影上。
岑谙斟酌着言辞说:“王哥拍得挺好看的,蛮适合设置成屏保。”
应筵无言地看向他。
主驾车窗外面那盏草丛灯不知何时换的灯泡,此刻亮得灼眼,岑谙直直盯着那个方向,竟感到眼球有几分酸胀:“单人聊天背景也可以。”
应筵将杯槽里的牛奶往扶手箱上一放,嘴角似笑非笑:“考完试了开始闲了是吧?”
岑谙就没再说下去了,他拿上牛奶,夹着背包推开车门,任风雪灌了一脖子:“开玩笑呢,我上去了,晚安。”
王睿对自身的评价确实没有偏差,拍照技术可以说毫无亮点——当然也不能全是王睿的责任,毕竟他也不能控制他和应筵那一瞬间的动作。
照片中无一人看向镜头,alpha和beta肩臂相碰,看似亲密无间,眼神上却全无交流。岑谙偏过脸微微仰头看着应筵,而应筵正垂眼看着左手中的手机。
两人身后的葡萄酒瓶圣诞树镀了光,岑谙放大图片,倾林酒庄的那款新品就在他和应筵之间。
如果不是应筵毫无悬念向他揭开的酒款信息,如果不是猛然记起他无意中得知应筵给季青森送过酒庄新品,他也许不会那么快意识到这支还未正式公开的新品已经有了初步的酒标设计——否则谁会拿一支无标的裸瓶酒去送人。
纵然不完美,可这张合影就像是缝补了他今晚的遗憾,他的疼痛肮脏不堪被藏在乱糟糟的粗糙针脚下,他有过除邀请函外与应筵共度节日的有力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