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放下了笔,起身走到婉儿身后,扶着婉儿的双肩,让她正视铜镜中的自己,“好不好看?”
婉儿望着镜中的自己,眉心处的红梅鲜艳欲滴,衬得她的脸极是冷艳。她甚至觉得有些陌生,从不知道自己在太平眼里,竟是这样好看的一个姑娘。
太平望着镜中的婉儿,她美得这般惊心动魄,得此佳人入眼,世上再无女子可入公主之眼,抚动公主的心弦。
她笑了笑,从后拥住婉儿,灼热的气息拂过婉儿的耳垂,唤起一阵难以自抑的酥痒。
婉儿心照不宣地垂下羞涩的脸,牵了太平的手覆上心口,声音低沉,“殿下喜欢,便都给殿下。”
特权,独一无二。
“这可不成,今晚得听本宫的。”太平否决了婉儿,拉着婉儿坐在了妆台边,“我要给婉儿上花钿。”
婉儿知道,这是太平又心疼她额上的疤痕了,刚欲说点什么,便被太平的食指抵住唇瓣。
“你这人忘性极大,今夜答应得好好的,回了洛阳定然又忘得一干二净了。”太平虽是数落,可语气宠溺,每个字都说得极是温柔,“所以,我得让你记牢一点。”说着,抵在婉儿唇上的食指下移,挑起了婉儿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婉儿依言望着太平,太平眼底藏着笑意,暗流涌动的是她两世陈酿的痴意。只须一眼,婉儿便能醉死在太平的深情目光之中。
这最后的一夜,任凭殿下予取予夺。
这朵红梅,愿意在殿下掌中完全绽放,吐露最娇艳的蕊。
太平提笔,沾了胭脂,轻轻地画上了婉儿的眉心。
这道疤太平恨不得一笔给婉儿抹去,可她也知道,婉儿留下这道疤,在阿娘面前走动也算是一道护身符。
提醒阿娘,她教训过了,婉儿也铭记在心了。
“我的婉儿……”太平眼底晃起了泪花,“不管怎样……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姑娘……”她说着话,画着红梅,终是将那道疤彻底掩盖。
婉儿的心被太平的话暖得发烫,哑声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