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受伤?”迎面是湿润水气与他身上浓烈血腥气,可他站得有些远,她只好伸手勾住他腰间蹀躞带好让他近些。
少年对她全然不设防,被她手上不算大力道带着往前两步,他才低垂眼帘去看她勾住他玉带手指。
“没有。”
他轻声说着,从怀中取出来那个厚厚油纸包给她。
那是在他怀中捂路,半分都未曾被雨水沾湿糖糕,甚至块都没有碎。
是如此,讲求规矩束缚,如此才算修行之道,”梦石看着茶壶里钻出来缕又缕热烟,“你其实不必什都听,如今你既已不在他们‘道’里,不如便试着多看看那些花。”
春阳正暖,满檐耀金,商绒几乎是下意识地随着梦石目光而回过头去。
窗棂上,是簇又簇山花烂漫。
“今晨才出房门时,便见他衣衫沾泥地抱回来好多花,”梦石想起自己在晨雾里瞧见那少年满身沾露,携带身水气归来,他眼底含笑,“簌簌,已许久不曾这般安宁地过段日子,能与你们在处,心内欢喜。”
今日折竹回来得有些迟,夜色笼罩而来,天边雷声轰隆,没会儿又下起来淅淅沥沥雨,他轻盈身影穿行雨幕之间,身玄黑衣袍几乎被雨水湿透,沾染在衣袂间大片血迹被冲刷出淡红水珠不断顺着他袍角下坠。
商绒看着里头糖糕,夜雨在耳畔噼啪脆响,她不自禁地,又抬起头来看他湿润眉眼。
屋内烛灯点好几盏,橙黄片灯影映在细纱屏风上,商绒隐约眼,瞥见少年在其后宽衣解带影子,便下转过脸去,临着满窗烟雨,咬口糖糕。
他才脱去外袍,梦石便在外头唤他去沐浴。
商绒边吃糖糕,边在案前默道经,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折竹再回来时,她纸上也没几个字。
他乌浓长发披散,滴答着水珠,只掀帘瞧见她手中握笔,他眉轻微地皱
竹林间夜雾茫茫,他在其间停步,双漆黑眸子像是被雨水濯洗得更为清澈明亮,他只盯住雾中处:“去躲雨。”
“是。”
林中有几道声音几乎同时传来,随即被雨水浸透竹枝摇摇晃晃,好似阵风掠去,顷刻间再无动静。
折竹只手始终挡在襟前,快步穿过竹林走入院中,他抬头,便见木阶上道窗开,檐下灯笼里火光摇晃,照着那临窗而坐姑娘张白皙脸。
折竹眸子亮亮,他快步上阶,在廊上隔着扇窗与她相对,雨水滴答淅沥,他嗓音泠然悦耳:“你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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