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村宰牲口,先说清楚,不收肉,只收钱。”
“拿多少钱个牲口?”
“市价。”
宰只猪二十五到四十文不等,全看主人家出手大方与否,张放远是多宰有实惠,像是羊类牲口都帮宰。
张放远说爽利,村户见他工具齐整,身形又魁梧,想来是把好手。再者拿钱也没什,反正送肉,送内脏系折算下来也都是钱,没有什亏不亏说法,于是便把人喊回去,麻利叫兄弟乡邻宰猪。
夜里张放远吃饭,夜饭虽然吃早,但临近隆冬,昼短夜长,天黑愈发早。
他从四伯家里出来,没走几步路,听见簌簌声音,像是下雪粒子。小雪球从他肩头上弹跳到地上,他不由得缩缩肩膀,斜眸看见远处许家窗户前透出抹温黄光亮,倏而心里有点热乎。
没两日,村里人就发现张放远又变得神出鬼没,时常院门都紧紧闭着,不知道人又跑哪里去。
村里人道,八成是求亲没成,实在没脸在村子里走动。也有说是受刺激,又去城里鬼混,总之众说纷纭,没人晓得这屠户究竟在干嘛。
左右他作用也不大,无非是给人宰牲口,可是出广家那种事,谁还愿意理会他,便是去别地儿请屠户也不想跟他来往。
别村人识不得张放远,也少有人晓得他在本村是什口碑,但见着人麻利宰猪刮毛分肉,套功夫行云流水,主人家按着最低二十五文市价给也不多言,大伙儿都觉得人很爽快,不似有屠户婆婆妈妈,吃饭拿肉还想拿钱,不拿钱也想多讨要些肉去,屠户这行当人不多,村民也有依仗份儿,干吃哑巴亏。
当即这户人家牲口宰张放远就被请到下家,他办事好看体力又好,天连着宰上十来个牲口也不嫌累,谁喊都去。
村户人家可高兴,大伙儿集在两个日子里宰猪,帮忙还是那些人,户人家出点东西,可比
殊不知张放远背着他套宰猪工具,早已经行走在外村田埂小路之间。
他用把分肉尖刀和根磨刀棒相互击打,铁制刀器发出森冷声音,顺着风能传好远。
这是屠户特有传讯声音,村户人家旦听到就知道是宰杀牲口屠户来。
他不辞辛劳,挨着个村个村走,直往官道方向往下去。
他们村人不要他去宰牲口,他就去别村子。这阵已经是隆冬,宰杀牲口或卖或过年人家很多,村子里屠户很多都忙不过来,张放远就去捡空子,还真有人听见声音招呼他去宰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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