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孙谚识说睡不着,朗颂的心口揪起,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法张嘴说出来,只得拖着小电驴进了院里。
朗颂清楚孙谚识现在应该想独自待着,便直接上
孙谚识半蹲着,手上的动作不停:“还不快进来,不冷吗?”
“嗯……”朗颂把小电驴拖进门,瞄了一眼整齐得跟展示柜似的货架,用寻常语气道,“明天收拾吧,又不急在这一时。”
孙谚识手上的动作一顿,吸了吸鼻子,突然扬声问道:“你抽烟了?”
朗颂:“……”他很轻地蹙了下眉,顿了一下老实道:“抽了两口,小河给的。”
孙谚识上下打量着朗颂,显然不相信。
有再爱一个人的勇气吗?还敢再重来吗?
那句“我也要向现实低头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朗颂心乱如麻,始终抓不住一点头绪,但他担心孙谚识,不敢在外边待太久,心情复杂地回到了蓝楹巷。
他以为孙谚识会很消沉,大概会上楼装睡或者在院里待着,然而他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孙谚识在整理货架。
听到电瓶车压过巷道的声音时,孙谚识就知道是朗颂回来了,但他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进门的脚步声,于是疑惑地从货架中间探出头来。只见朗颂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朗颂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改口道:“抽了两根。”其实不止,下午小河把剩下的半包烟塞进了他口袋里,他忙起来忘了还,刚才在凉亭里全点了,不得要领地吸进了肺里,但并没有像小河说的那样心里松快一些。
孙谚识哼笑一声:“小屁孩儿不学好,抽两根玩玩就算了,可别上瘾。”
朗颂别开视线,自嘲地翘了翘嘴角。原来“弟弟”已经算乐观的身份了,在孙谚识眼里自己恐怕和朗月一个辈分。
心里不由失落,朗颂淡淡地“嗯”了一声,又低声催道:“别弄了,明天我来收拾。”
孙谚识头也不抬道:“你先洗澡吧,我睡不着,晚点再上楼。”
“干嘛呢?”他打趣道,“当门神呢?”
朗颂回神:“没,刚才外边的灯闪了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坏了。”
孙谚识愣了一下,雨搭下的灯用的还是老式的白炽灯泡,玻壳早已泛黄,还裹着一层灰,偶尔蜘蛛还在那一块织网。具体用了多久不得而知,反正从他两年前回到蓝楹巷至今都没换过,所以至少也有两年,使用寿命也该到了。
孙谚识瞧了眼地上昏黄的光晕,笑了笑:“坏了的东西就换呗。”
朗颂不由一僵,总觉得孙谚识的话别有深意,但很快又意识到是自己太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