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孙谚识不眠又不休,朗颂担心他身体迟早撑不住,所以就开始了定时定点的日常投喂,甲鱼汤、海参粥、乳鸽汤……每天每顿不重样。他怕孙谚识起疑,便撒了个谎说饭店最近在更换新菜品,找人试味。
孙谚识完全没发觉异常,每天吃的津津有味。其实他并非像朗颂想象的那么消沉,只是对情绪的消化并没有那么快,否则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需要心理医生来治疗。因为失眠,对酒的心瘾又有点卷土重来的意思,所以他才会不断找些事情给自己做,分散注意力。
效果挺不错的,白天他陪朗月玩、学习,然后打扫卫生,让自己的身体疲惫到极致,几天过去,所有令心潮跌宕起伏的恨、怒、怨也如退潮一般,缓慢地归于平静。
今
了楼,洗完澡上床,一直等到十一点多也没等到孙谚识。他关了灯,睁眼躺着,一直到零点才听到孙谚识蹑手蹑脚上楼的声音。
旋即房门被打开,孙谚识摸黑打开柜门拿着睡衣去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响起,不多会儿孙谚识又回到房间爬上了床,不久之后轻轻地喘息声响起。
一切都与往日无异,孙谚识将情绪掩藏地非常好,如果朗颂不是已经知道不久前发生了些什么,如果朗颂不是听惯了孙谚识睡着后均匀平缓的呼吸声,能够很敏锐地听出来那呼吸声的虚伪,他甚至都会以为孙谚识已经睡着了。
朗颂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直到天亮都没睡着,当然也知道孙谚识同样一夜没有合眼。
翻身起床时,朗颂听到上面的人翻了个身,下床后他往上铺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单薄的背影,和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小腿。
他伸了个懒腰,又轻轻地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而后轻轻地扯过被子把那截小腿给盖上了。
此后几天,从表面上来看孙谚识毫无异样,如果炳叔来瞧上一眼大概会觉得岂止没有异样,和往日相比简直是洗心革面变成了正常人。
可朗颂看的出来平静下掩藏的暗涌,孙谚识只是把一些情绪都紧绷在虚假笑容背后,他不停地找事干,用忙碌来分散注意力,掩饰情绪。
家里的角角落落都让孙谚识打扫得一尘不染,货架摆得整整齐齐,厨房灶台光可鉴人,三个人床上的床品都被换下来清洗了一遍,连黄豆都差点被洗掉一层皮。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无事可干时,孙谚识就彻夜难眠,每到凌晨才能勉强睡上一会儿。
令朗颂感到庆幸的是孙谚识没有渴求酒精的慰藉,比起酗酒,显然打扫卫生这样的发泄方式要积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