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在无数个深夜里失眠,他感觉自己又回到反复梦见暗巷那段时间,“以后”变得孤单、寡淡、没有意义。没有林瑾瑜生命像缺失什。
他说:“人只活这次……也要过自己选生活。”
他说:“变成gay。”
“变”成gay。
“分开时候,想很多。”夜色渐深,气氛静谧,张信礼看过他,又把目光移开,好似自言自语般道:“想以前,也想以后。”
以前以前,他还是个小孩,长在野蛮而贫瘠大山里,连写起字来也是倒笔顺,不知道世界有几大洲、地球有几大洋,不知道理想俩字怎写,也不知道小提琴是什声音。
他拿烟比拿笔熟练,和缺乏教育所有同族小孩样,不会讲道理,以为,bao力就是解决问题唯途径,谁能抢,谁凶,谁就不受欺负。
张信礼:“……”
他只能想到‘解:已知x=……’。
林瑾瑜看着他表情,在心里笑到捶地。
然而就在他以为他这傻前男友没百度作弊,肯定哑口无言时候,张信礼却开口。
他似乎经历认真而漫长思考,带着几分犹豫道:“有几种理解吧,除表面意思,第个幻光也可以解成抽象、没有形体东西?但代表不是中性抽象,是偏褒义。就像毛姆月亮不是月亮,王尔德星空是也不是真星空。”
以前,有个爷爷朋友去看他,那人头发已经花白,可精神矍铄,笑声爽朗,收拾他就像收拾条还没长成刺头狗。他给张信礼看他孙子照片,那个拉小提琴小孩衣着干净整洁,浑不似他,活像家里那条老是沾满泥巴黑狗。
那是他第次知道还有人是那样生活,原来人是可以那样生活。
还是以前,那个已长成少年小孩来到他家,他们遇见、分别、重逢,然后相爱。
他们在每个寂静深夜做爱。
然后他们分开。
他说:“表达不出来,意思已经都在那句话里,读时候心里明白,任何有形解释都是多余。”
林瑾瑜不笑。
电视里《亮剑》正放到林瑾瑜先前吐槽都能背那段,背景音正念道:“把块泥,捻个你,塑个……将咱两个,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个你,再塑个……泥中有你……你泥中有。”
张信礼转过头看着他,说:“瑾瑜,感觉你好像变,又好像没变。”
林瑾瑜安静片刻,说:“你倒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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