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脸上出现
瞬间
空白，“哥！”
岑夜阑是跑过去，他跑得急，短短十丈距离，他停在岑亦身边时，呼吸都变得急促。岑夜阑扑通声跪下去，将岑亦抱起来，喃喃道：“大哥，大哥……”
岑亦浑身都是伤，胸口汩汩淌着血，再不复当日半点温雅儒将姿态。岑夜阑抱着岑亦，岑亦天生心脏比寻常人偏几分，岑夜阑知道，他那箭看似要命却不致命，可岑亦身上伤却远比他想重。
岑亦身上几乎没有处好。
岑夜阑双手发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要回城，却听怀中岑亦轻轻吐出口气。
岑亦说：“岑夜阑……”
通敌叛国，罪不可赦。”
他声音冷静，字字清晰地传出去，“为人臣子，你蔑视皇恩，上愧对君王，下有负百姓。”
“其罪——”岑夜阑只觉字字如刀，他唇齿都是血腥气，“当诛！”
诛字落，箭已离弦，直朝岑亦而去。
分明离得这样远，岑夜阑却仿佛听见箭矢洞穿躯体沉闷声响，恍惚间，只觉天地都似乎点点碎裂似。
岑夜阑颤颤，没有说话。
岑亦声音微不可闻，“日后，不可将北境交给……交给岑墨，他有，有胡人血统……”
岑夜阑睁大眼睛，“大哥……”
“他母亲是细……细作，”岑亦说得艰难又虚渺，他脸上陡然出现几分恍惚神情，手也伸伸，牵得锁链作响，失眼珠眼眶却淌出血泪，“小叔叔——”
话还未落，那只手重重垂下去。
延勒眯眯眼睛，拊掌而笑，道：“好个大义灭亲岑将军。”
“岑夜阑，来日方长，这场仗，咱们没完！”
说罢，延勒便率众离去，岑亦直接被胡人丢在地上。
城上所有人都动不动，透着死般寂静。岑夜阑慢慢放下弓，看着城外孤零零岑亦，尖锐痛楚如潮水般轰然破开闸门，掀着浪头兜头罩下来。
岑夜阑身体晃晃，手中长弓也落在地上，还没等元征扶住他，岑夜阑已经转身下城墙，他越走越快，耳边嗡嗡，所有声音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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