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您看,河东那边,”吴致恒绞尽脑汁,焦虑地思索,“还能不能帮您说两句话?”
“你以为圣人隐忍两年,这回为何雷厉风行?”裴耽道,“二叔家人被举劾,自己怕得要死,想必已同圣人通供。你且看着,若是圣旨在今日内就下达,那便说明河东裴氏已没有个好东西。”
吴致恒道:“那就赵——”
裴耽忽而根手指点在唇上,眸中掠过丝冷光。
吴致恒再无法多言。
报,好安排人来迎接。是以谁会和李郎君相伴投契,也都在掌握之中。”
“可是,”吴致恒踌躇,“若圣人对李郎君果真如此严防死守,为何还总是假模假式地……”
“圣人对他其实没有那多顾忌,圣人更顾忌,是手中东西。”火光望得久,裴耽终于垂首,轻轻揉揉鼻根,“何况那个时节,李……他确不愿见。圣人确定这点,反而能放心。
“可如今却不样。”
他到底已是个成年男人,他知道情欲滋味,他知道什是暗示和试探,他知道冰下缝隙冷暖。纵使这些,与其说是那三年婚姻馈赠,还不如说是这五年孤独教泽。
他料想、他希望,郎主全都早有安排,只是不让自己插手罢。郎主从很小就习惯自己独身去应对所有难关,毋宁说,前晚上来找他“想辙”,甚至可能是郎主平生唯次求助。
可他心中还是空落落,好像明知道马上就要迎来记重击,却不知它会从哪个方向、以何等力度袭来。他只能以张皇目光追随着裴耽动作。
裴耽却蓦地回身,快步往那座孤伶伶书斋走去。
吴致恒忽然明白过来,“那、还让您去邀约李郎,真是——哎呀!”
“你有什错?”裴耽看他眼,轻轻笑,“与他就是有旧情,断不,圣人迟早要知道。天罚也好,天谴也罢,这上元节,还就非要约他不可。”
他嗓音微微地沙哑,仿佛在冷酷之下,藏着最柔软质地。
冷白天穹低压下来,寒烟衰草之间,火光寥落。吴致恒却好像被这火烘烤得流出汗水,脊背上都开始发凉,“您,您是说,圣人他要——他会不会——”
裴耽没有回答,等同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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