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分明记得,裴耽在过去,是不会写左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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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韬目光落在裴耽手上,步步紧
李奉韬反应过来,急斥门外狱吏:“快拿纸笔来!”旋即停顿,回头问裴耽,“你还能写字吗?”
裴耽慢慢地道:“可以写左手字。”
李奉韬无法抑制自己心情,几步走入铁栅内,看着狱吏将文房都拿来,甚至还为裴耽铺开张书案。裴耽抖抖衣袖,铁链哐当震响,他左手伸出,却因镣铐重压而动作迟钝。
奉冰也进入铁栅内,看着他,低声,“戴着镣铐,能写清楚吗?”
狱吏立刻道:“这不能摘。”
“愿意。”裴耽勾勾唇,眸中却并无笑意,“只要你还肯与说话,自然都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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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韬带奉冰入诏狱来,最初也不过是为刺激裴耽,至于奉冰说诱供,他原没有料到真可以达成。听见裴耽竟应承下来,他亦惊亦喜,连忙负袖上前,摆出副宽容殷切面容:“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裴相公,只要你说出来那东西在何处,朕便放你们同去过节。”
裴耽抬眸看他眼:“天子无戏言。”
李奉韬昂首道:“自然。”
李奉韬顿顿,慢声吩咐:“摘掉左手,让他写字。”
狱吏只得上前,“咔哒”声,锁钥转动,手镣应声而落。裴耽五指曲张张,活动下筋骨,便试着去握笔。
料想是入夜,凉意侵肤,奉冰双手揽住自己双臂。他站在敞开门边,头是透露出生机巷道,头是裴耽。镣铐解只,但尚且不够。李奉韬倒是向书案凑得越来越近,那盛着烛光与灯油铜盘就在他们头顶上晃荡。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最好时候。
奉冰静静地看着裴耽那笨拙左手与始终藏在袖中右手。
裴耽又望向奉冰,口中说道:“陛下要若是先帝遗诏,那在入狱之前,已将它交给旁人。”
李奉韬没料到他会大喇喇地把遗诏存在说出来,侧头看眼奉冰,又是尴尬、又是焦躁,“你交给谁?!那重大东西,岂能随意与人?”
“自然是交给放心人。”裴耽道,“那人对极好,为,他可以不顾惜自己,便连祖宗王法,他都不放在心上。”
李奉韬紧蹙眉头。他猜测那人是裴耽家中老仆吴致恒,缉捕诏令刚刚发出不久,是他亲自押署。“那朕要如何拿到?”
“你写信。”奉冰突然插进话来。他直视着裴耽眼睛,深呼吸口气,“你给他写信,向他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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