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银耳根渐渐染红,低垂眼睑,收敛发烫鼻息。
“是啊……”
说完,她羞赧地低下头,转而道:“好,你坐下来,帮你把你脚腕上铃铛解下来。”
胡氏依言坐下,撩起裙摆。席银弯下腰,寻到机巧处轻轻掐,环锁应声而开。
席银将那串铃铛捏入手中,须臾之后方将它交到胡氏手中。
说完,她叹口气,把药膏留在榻边,起身抖抖袖子,
“去唤胡氏进来。”
说完出帐唤人,自己则避出去。
胡氏进来看见席银模样,心疼不已,伏在席银榻边啜泣道:“都是奴没照顾好内贵人,都是奴害内贵人。”
席银撑着她站起身,含笑道:“傻话,有罪是该认,但不是这样乱认。”
稍坐直身子,轻声道:“殿下让她进来吧,有样东西还没替她解下来。”
张平宣道:“什要紧东西啊,还要你来解。”
席银看着自己脚腕,铜铃铛膈出来伤口,已经不疼,但那圈痕迹还在。
“那是给她救命,不能让她直带着,不然就会像这样。”
张平宣怅然。
“你把它交给江将军,请他替还给岑照,顺请转告他,‘救命之恩不敢忘,若他准许,席银肯请,为他担待身后事。’”
胡氏从她眼底看见晶莹之物,不忍多言。
胡氏走后,外面下起雨来。
唯灯火被风吹熄,席银疲倦得厉害,不愿再去点,闭上眼睛,听着满耳风雨声,靠着背后木柱,渐渐地睡去。
恍惚中有只手在摩挲她脸颊,她浑噩地睁开眼睛,那盏孤灯不知什时候重新被点亮,面前人穿着病中燕服,胸口翻出鹅黄色衣襟
胡氏抬起头,“若奴能与内贵人道回洛阳,奴此生愿永远侍奉内贵人和陛下。”
席银摇摇头,“这不叫侍奉。”
胡氏怔,“那……叫什啊。”
“在人前,也许这叫侍奉,可是,们自己得明白,们愿意用生陪着个人,是因为他很好,他值得们尊重,爱慕。们陪着他,是希望他那好人,不要因为误解,而过于孤独。”
胡氏轻轻握着席银手,“内贵人爱慕……陛下吗?”
这段时间,她直不太敢去想岑照这个人,今忽在此处被惊鸿掠水般地提起与他相关事来,她难免踟蹰。毕竟,她尚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那个差点让她输尽人生阶下囚。
席银看出她心事,轻轻握握她手掌。
“没事,殿下,都会过去。”
张平宣望着她点点头。
“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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