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缺了一魂二魄之后,还是会感到心痛?
青延低着眸,想着柳眠迟刚刚说的话,他们是在作戏,一切都是戚怀香为了让那人过得更好编织的谎言,而他,只是棋子而已。
即便身为棋子,依旧贪恋那片刻的温存和谎言。
……
柳眠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柳家的,他恍然无知地回到那里,属下们行礼的声音都置若罔闻,一抬头,看到院子里的红绸还未揭,窗棂上的红字贴着,格外刺眼。
他一切的动作都慢起来了,来不及思索,只是轻声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是因为蛊毒反噬么?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那次……是不是演给我看的?”
他的疑问太多,连自己都觉得咄咄逼人,但已经无法去思考了。
他难道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么?所以那么早地离开他,还和青延演了那一场戏。
柳眠迟心里的猜想愈演愈烈,自己都分不清虚幻和事实,脑海中想着他那时该是如何为了不让他知道,而吩咐青延那般作戏的……
但青延只是冷冷地,不回复,青发的身影一闪,踏在废墟之中,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紧握着,护在怀里,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柳眠迟不知为何,看到那瓶子便觉得心头一痛,几乎让人窒息地痛。
他心头闷得喘不过来气,只是盯着那瓶子,启唇,问,“这是什么?”
青延护着那瓶子,即使知道瓶中已经空空如也,但好像握着便像握着个念想。
他只是看着那瓶子,目光眷恋,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主人,在这里面。”
“……”
他沉默着,看了许久,然后一点点地把那些红字都撕下来,眼下满是乌青,又带着血丝,有些吓人。
闻讯赶来的翁老看到他在撕那些红字,又急又气,
柳眠迟想追,但脚下一软,险些昏厥,倦意和痛苦压得他直不起腰,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废墟,想着青延的那一句,陡然落下一串滚烫的泪。
直到再看不到远处的身影时,青延才停下来。
他蹲下身,轻轻地把瓶子放在平坦的地面上,对着瓷瓶,目光专注,小声道,“主子,我按照您说的做了,我没告诉他。虽然,他可能已经猜到了……”
青延絮絮说着,像是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尽了,耳边却再也没有那带着笑意的声音。
他钝然地捂住心口,攥紧,向来漠然的灰眸中满是迷惘。
柳眠迟眼前一黑,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下意识伸出手,要去拿那瓶子,但手只在半空中发颤。
青延已经怒不可遏,“不要碰他!”
柳眠迟慢慢收回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