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对此毫无察觉,右手覆上宋双榕撑在膝盖上的拳头,包裹住,左手夹了一块鲫鱼腹部的白肉——经他考证,鲫鱼腹部的鱼刺最少——放在宋双榕的盘子里,“先吃饭吧,你说你饿了。”
一场胜利终于使他整个人松弛了。
窗外的天已经暗成灰蓝色,餐厅旁的落地灯持续散发荧荧暖光,映在李聿的侧脸上,眼睛里也沾染了一层,显得又
“什么时候文的?”李聿总算动了动,直视宋双榕的眼睛,嘴角平平。
“下午。”宋双榕避开他的目光,故作轻松地分发了餐具,碗筷叮当响,“先吃饭吧,我好饿。”
“宋双榕,”李聿叫停他,“昨天晚上通话的时候,你说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所以不能去接我。”
顿了一秒,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似的,又问:“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是,宋双榕心里应了一声,嘴上却说:“还写了两页论文。”
宋双榕开始后悔在晚饭前告诉李聿他文身这件事。
图案文在左侧肋骨处,一枚心形函数图像。
两条细黑线段构架出坐标轴,心形线条部分,则选了稍显艳丽的桃红色勾勒。
图案很小,好在文身师技术精湛,最终效果令宋双榕颇为满意。
只不过那块皮肤还红肿着,细节被遮得不明晰,宋双榕不确定刚刚掀起衣摆展示时,李聿是否能看出来,这是他曾经画在宋双榕草稿纸上的图像,现在被1:1地还原在皮肤上了。
“两页,”李聿抓住量词重复一遍,微微笑了笑,跳过了他这句辩解,看上去十分m;主地说:“文身的事,你至少应该跟我商量一下。”
“我跟你商量你就会同意吗?”宋双榕反问。
“不会,”李聿一如既往的诚实,抛出结论,“你心虚所以才瞒着我,证明这件事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做。”
又是这样。
宋双榕攥紧了筷子,一种深刻的心酸不断上涌,几乎将他席卷吞没,而他手无寸铁,只能静静地等待退潮。
应该是没看出来。
毕竟,从宋双榕告诉李聿他文身了的第一秒开始,李聿脸上的表情就称不上好看,甚至在一眼扫过图案后,连眉头都微微皱起,眼神挪开了。
宋双榕悬起的手蜷了蜷,有些难堪地将衣摆放下。
气氛和餐桌上四道菜的热气也一起沉默下去。
应该饭后再告诉他的,最好是在床上——两人温存的时候,李聿会变得稍微不理智、不严谨、偶尔追寻刺激和危险,也许就能不计较宋双榕的文身行为,然后凑近仔细查看,发现这枚图像原来出自自己之手,多浪漫——宋双榕原本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