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天准备靠外卖度日的中午,陈北燕打来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有一位和宋双榕同乡的出品人,在看完剧本的雏形后,想找他聊一聊,宋双榕记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准备下午的工作时间再主动联系。
关闭对话框,他上下翻了翻,手指停
宋双榕的眼泪的流速一定小于河,但李聿还是迅速被淹没了。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李聿几乎失去了生理机能,只感受到宋双榕因压抑哭声而激起的抽搐,于是他连“别哭”都说不出来了。
李聿把衬衫拿在手上,握了五分钟,才下床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中午十二点时,他接到母亲发来的消息,询问是否有时间通话,李聿回拨过去,她向李聿打听放假的时间。父母退休之后,在南方的一座海岛上购置了房产,李聿每年寒暑假前往两次看望他们。
他告诉母亲:“今年春节不能去了。”
李聿连日来的科研压力得到舒缓,也尝试着和他开玩笑,“我被开除,你考进去吗?”
“那倒不用,”宋双榕当即拒绝了,又承认道:“我其实也没有看很多,就睡着了。”
“还看了什么?”李聿问他。
宋双榕想了想,向李聿解释,是爱因斯坦首先提出了河流形成环形路径的因素,但更具体的原因,他说不清了,只总结道:“最后得出的平均值,就是3.14,啊,和他的生日一样。”
李聿“嗯”一声,表示认同。
母亲问:“怎么了,暑假的时候不是说这次会带伴侣来?”
李聿不太想答,只说:“有工作。”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李聿收起手机,拒绝了同事的午饭邀约,独自朝餐馆走去-
春节将近,宋双榕的剧本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初稿完成后,他请几位在行的同学过目,收获了不错的评价和中肯的意见,于是马上开始进行二次打磨。
北华市的冬天日渐萧索,天空时常是灰白色的,宋双榕有时坐在电脑前,从天亮到下一个天亮,文档中不断变化的字句,成为了度量时间的唯一依据。
“我还有一个发现,”宋双榕又神秘地说,“你和爱因斯坦是同一天生日,都是今天。”
李聿坐直了一些,转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能连生日也忘记了啊。”宋双榕再次不怎么严肃地批评李聿,又送上祝福。
他张开手掌,向李聿展示用草编就的、看不出是鱼的鱼,跑到河边,把它放进水中,说“祝你拥有更广阔的海洋”,然后让它乘浪飘远了。
两年后,宋双榕哭的时候,李聿就像又一次地站在了那条河边,水汽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