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宁帝站起身,“好,在朕面前你可以说了,朕不会对你动刑,无非你说得朕不满意,朕直接杀了你。”
杨婉咳了几声,撑着地面抬起头,“陛下杀了奴婢,若能将此谣言扼止,保姐姐清誉,维陛下与皇家名声,那奴婢甘愿受死。”
贞宁帝负手走到杨婉面前,低头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沉声道:“朕没明白,你怎么就甘愿受死。”
杨婉捏住有些颤抖的手,“陛下若不杀奴婢,还会把奴婢送回诏狱吗?”
贞宁帝不置可否。
“奴婢谢陛下当时为奴婢做主。”
贞宁帝冷笑了一声。“知道谢恩,尚算不愚。”
他说完,手指在茶案上不重不轻地敲了敲,转话切入要害。
“朕问你,宁妃与郑月嘉何时相识的?”
“郑家与杨家的确是旧识,奴婢与姐姐,也的确见过郑秉笔。”
下意识地想要看一眼贞宁帝,却听邓瑛道:“杨掌籍,不得抬头。”
“是……”
贞宁帝道:“无妨,抬头朕让朕看看。”
杨婉应声抬起头,贞宁帝扫了一眼她中衣上渗出的血,对邓瑛道:“北镇抚司审过她几次。”
邓瑛道:“回陛下,只有一次。”
杨婉抿了抿疼得发白的嘴唇。
“陛下可知为何张大人会比陛下先知道,姐姐与郑秉笔是旧识吗?”
贞宁帝闻话一愣,负于背后的手不自觉地攒成了拳。
杨婉已经有些跪不住了,身上的高热令她有些晕眩,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她索性狠心在自己腿上的伤口上掐了一把,凭借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张口继续道:“他们根本不顾陛下的名声,他们只是要……让姐姐担下谋害皇子的罪名……北镇抚司刑讯我和郑秉笔,不论我和郑秉笔谁人受刑不过,屈打成招……第二日,陛下的御台上就会摆着罢黜姐姐的奏折…
她会这样回答,贞宁帝倒是有些意外。
“你在北镇抚司也是这般说的吗?”
杨婉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是如何说的。”
“奴婢在诏狱受刑……怕自己受刑不过,胡言乱语,所以一直在求饶,什么也没有说。”
贞宁帝点了点头,“你禀告的算是及时。”说完,低头看向杨婉,“你叫杨婉是吧。”
“是。”
贞宁帝撑额回想了一阵,“贞宁七年的时候,宁妃曾请太后做主,将你许配给了张家,这事儿朕没过问,但如今倒还记得,你后来为何没有成亲?”
杨婉低头道:“奴婢失足落崖,久未归家,张家疑奴婢贞洁已失,是以未成婚。”
贞宁帝点了点头,“哦,朕想起来,因为这事,去年朕还责过张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