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的残片、可乐玻璃瓶都沉在水底,飞鸟掠过高空,流水离开原地,名字忘却记忆。
我啊,但是我啊。
我已经听完了这世上所有的河流。
——《爱呀河谜案录》
己做了一直忘了做的事。
他把钥匙给他了-
那夜,他听见了流水声。
河道灌水,河流重现。他躺在床上,似乎躺在平缓的河流上,流淌向很远、很白净的远方。
人们路过705室,早上,他们看见门是关着的。如世间所有疲惫的人,白发人沉湎于此-
楚先生替他收拾身后事。
遗嘱是留在录音里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了楚先生,全权处理。其实没多少东西,老家具,老录像带,那人的骨灰。
他以为老人会提出把骨灰带去上海之类的要求,但没有。要求只是水葬,离家近就好。
一个骨灰坛,一个可乐瓶,在凌晨,楚先生带着它们去了河边。他去了,但是又回去了。等第二天的白天,孩子上学、大人上班,街上人来来往往的时候,他再去了爱呀河畔。
把他们倾洒下去的时候,雪色没有立刻消融,它像一团水上的芦苇花,漂浮了一会儿,和河边的芦苇花混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