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激动难言,既诚惶诚恐又小心翼翼,但过了好一会儿,手中的祭品却没见被拿走享用,巫师不禁有些惭愧,族中食物日渐短缺,这半截的生鹿便显得有些寒酸了。
他心中刚想告罪,就听到一个清清亮亮的嗓音在头顶的结布后响起,像是个少年。
“呃,不行哦,我阿纳叫我少吃生肉……”
在这高山之上的现身的,正是奔波了许久,终于赶上最后一声鼓响的阿曈,他听着越来越弱的呼唤,神志却越来越清晰,渐渐脱离了那种“迷”的挟裹,但心中有些天然的牵挂,依旧加紧赶路,到了声音的源处来。
便是一处高山之上的石窟,到石窟上方的路既陡峭难行,又隐蔽潜匿,看上去,着实是他阿塔与弟弟化为狼形后爱走的路线,但阿曈尚且还是人身,有些陡峭的裂谷,他两条腿实在跳得没有四条腿的高!
手足之间的舞蹈,他们穿着祭祀的用的简易兽皮,裸露着天然的身躯,脸上涂着金黄色的纹路,口中时而呼喝,时而默默低语。
古老又神秘,透着最原始的生命力,展示着野蛮的热烈与搏动。
随着鼓皮的破损,那老巫师将这面最后的巫鼓恭敬的防御祭台上,而后五体投地,虔诚的跪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呼唤神族,在多年之前,无论如何祝祷,神族都不在回应,于是族人不断的迁出这片贫瘠的土地,只有他们巫部,还守在此处,守着渐渐衰亡的万兽生灵。
他们越来越艰难,草原上狼神的与巫祝的时代已经落幕,他们是最后的遗民,但却仍然固守原处,等待着最后一次的祝祷。
烈风拂过,风的回声像是狼的呜嚎,在石壁围起的这处回荡。祭台的上空挂满了翻飞的结布,斑驳交错间,透下些隐隐晦晦的光斑。
阿曈正烦恼的功夫,就见本应在山下等着自己的宗朔也到了他身边,手上还提着一段铁索一样的东西。少年很是惊讶,山这么陡,这人怎么爬上来的?不是叫他在山下等吗!可别摔坏了。
宗朔的面色有些不好,他如今每
老巫师已经年老,再也经受不住祝祷的消耗,但他后继无人,没有人在能学会“神语真言”了,他们即将丧失呼唤的神能。
他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望向祭台上方,结布投映之下的天空。
而后,老人却忽然僵住了身躯,继而浑身颤抖,泪流满面,最后虔诚的跪地,举起祭台上的生肉祭品,请神明享用。
因为,从年轻至耄耋,他终于得到了狼神的再一次回应。
“呼猎猎”的结布之后,老巫师骤然间得见一道影子,还有一双窥看过来,湛金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