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念慈乖乖地应道:“好——”
他重新坐到窗边,注视着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又等了好一会,才动作轻柔地将那人翻了个身,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
很眼熟,骇得祝念慈心跳一
昏黄闪烁的路灯下飘着纷纷扬扬的雪,祝念慈盯着一片模糊的地面,隐约看清了那是道人影。
“是个哥哥,”他告诉父母,“天上掉下来了一个大哥哥。”
妇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谨慎地抱着他远离了窗户,这才往下看。
“哎呀,”她讶异地说,“好像是我们的军队。”
Beta男人端详了会,点点头:“确实是,看他这样子,不会是受伤了吧?”
祝念慈这晚睡得不太安稳,断断续续地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无厘头到一点逻辑都没有,甚至还梦见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还在那个边陲小镇的时候,他穿着不合身的肥大羽绒服,缩在床边昏昏欲睡,不远处的昏黄灯下,面容憔悴的妇人正嘎吱嘎吱地踩着缝纫机。
“最近好大的雪,”客厅里传来男人的咳嗽,“出门的人少,不用急着赶工。”
“谁知道这雪明天停不停,”妇人娴熟而麻木地动着手指,“小宝下学期的学费还没攒够呢。”
微弱的光线令她头顶的花白头发异常刺眼,可她才将将不到四十岁,在这个人类寿命以两百起步的年代,她的人生其实才刚开始。
祝念慈眨了眨眼,小声说:“妈妈,要是不下雪了,我跟你一起去集市。”
他说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妇人担忧地交握着手掌,轻声说:“要不还是……别出去了吧?最近不安全。”
“那怎么行,”男人想也不想地披上外衣,带着急救箱出了门,“我们能安稳在这地界过日子,多亏了有他们在,现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妇人却还是嘀嘀咕咕道:“这人也不一定救过咱啊,你注意着点安全,晚上乱得很。”
祝念慈在一旁附和点头:“对呀爸爸,危险!”
男人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好,爸爸会非常注意的,小宝不放心的话,就在窗户边帮爸爸看着周围好不好?”
妇人笑道:“不下雪的时候才最冷呢,小宝不是最怕冷了么,在家里看书好不好?”
祝念慈抿着唇摇头:“不好,我要跟妈妈一起。”
妇人就笑他:“小男子汉今天这么黏妈妈呀?”
祝念慈没来得及说什么,窗外忽地落下个黑影,砰的一声闷闷响起,他吓了一跳,站到窗边往外张望。
男人也从客厅进来,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