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又咳嗽起来,她边咳边说,已经过去两百年了,当年的亲历者已全部过世,知情者也越来越少,并且无计可施。
魔族与人族之间的仇恨眼看越来越深,等到她们这一辈人死去,就再也无可挽回了。
“所以我决定赌一把,咳咳咳……那天在大街上,您的眼睛是那么澄澈善良……后来我听说,神子在深渊杀死了魔王,可当您出现在人前时,却是那样沉默消瘦……”
兰缪尔怔怔地呢喃:“所以,您是
兰缪尔沉默地接了过来。
老妇的脸上慢慢露出一种得到慰籍的笑容。
突然,她用力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一线血丝。
兰缪尔惊得猛地跪坐起来,伸手扶住老人,“您怎么了!?监狱用刑了吗,还是——”
他说着,另一只手已经在酝酿治愈的法术。
法;比如那些被灭口的目睹者,有几个逃脱了追捕;更多的是当时恰巧出门在外的迦索子民……比如我的祖父。”
“那年他十四岁,悄悄溜出了家,跟着商贸队出去‘长见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故乡。”
“据说,在繁华的王城,他曾摸遍浑身上下的铜币,给爸爸、妈妈、弟弟、妹妹还有隔壁年迈的阿爷各买了一份礼物,喜气洋洋地装进回程的行李。”
“那些小玩意儿永远没能送出去。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它们就安静地摆在窗台上,一直摆到了我的祖父去世。”
“可是,神子啊,这些存活的知情者什么也做不了。很快,光明神殿声称自己借助神母的力量平息了灾难,国君也改称圣君。一年后,结界崖被设为禁地,大批守在崖边的知情者被屠杀……”
可老妇那皱巴巴的手压住了他的手腕:“不。”
“不,好孩子。”老妇哀伤地笑道,“没用的,我服了毒,就在您刚刚进入这间牢房的时候……”
兰缪尔眼前一阵发黑。
他脱力跌坐回去。
“为……为什么……”
“渐渐地,深渊中的人族变异成生满鳞片的怪物,神殿开始宣称他们是恶魔,是异族。每当他们试图爬出深渊,王国都会派出大军镇压,战争成功让仇恨越积越深,就这样……直至今日。”
老妇咳嗽了两声,用双手拉开自己脏兮兮的斗篷。
她用力将一个补丁撕开,从里面的夹层里拿出几页羊皮纸,递向面前的金发少年。
“神子,这是祖父亲手所写的文字,记录了他曾在结界崖守望过的日子,包括人类一点点蜕变成魔族的过程……”
“他临死前将其托付给我。可那么多年过去,他的孙女现在也是个无能的老东西了,您愿意收下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