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书打算挂电话了,让他自己去消化,然而丁鸿波还追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严子书好笑,“能被人养着跟自己辛苦工作,当然前者比较轻松啊。”
“那种男的能养你几天?”丁鸿波有些烦躁,“你难道觉得能靠这样过一辈子吗?”
“嗯,这应该是我和他的问题。”严子书道,“你是不是有点儿对我过于关注了?”
丁鸿波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决堤了,他本觉得严子书是清醒的,也是清高的,可眼下发现,这个清高的对象甘愿做男人的玩物却不以为耻,这种落差让他心里充满难言的酸涩。
面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回过神,心里不是滋味,话也不知怎么问了:“你们,是跟……上次那个吗?”
严子书笑了:“是啊。”
他声音温和:“你也看到了,我现在靠他养着,仰人鼻息,肯定要跟着他一起走了。”
那边丁鸿波再次没了声息,想必这次是被他震惊到无言。严子书伸长了一条腿,把胳膊支在膝盖上。他向远处望去,海平面永远一望无际,看海看多了的人,也会被冲刷得很平静。
“你以前说我戴有色眼镜,看不起人,可你这么自,bao自弃,让人怎么看得起你?”
“因为我不需要别人看得起。”严子书却平和地说,“再说丁先生,你怎么想的其实你自己该清楚,马上办订婚宴了你本来正忙的时候,为什么甚至还有闲工夫给我打这通电话?”
丁鸿波犹如被戳破了秘密:“我只是为了……”
“丁鸿波,你是为了什么不重要。”严子书打断,他不在职场之后其实就很少这么说话了,但不代表关键时刻没有威势,严肃的口气堪称指责,“我的确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你尽管看不起我靠别的男人养活。但你要做了暗室欺心的事儿
丁鸿波需要被打碎一些幻想,严子书知道丁鸿波怎么想的,就有意把自己说得不堪一些。
这只是一个性价比比较高的考虑,如果他客客气气地拒绝丁鸿波的offer,丁鸿波说不得还要这样那样惦记着他。但丁鸿波是个自命不凡的性子,他看不入眼的人会立刻丢开。
自从发现丁鸿波真对自己有意思,严子书其实也惊诧,但反正不打算做他的白月光。
隔着电话他看不到丁鸿波的表情,不过能想象出不怎么好看。那边,丁鸿波确是如此。
丁鸿波本想反驳“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到了嘴边却又没底气说出口了。严子书是什么样的人,他真的知道吗?如果严子书就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选择自甘堕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