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
拂拂皱起眉,捧起少年手,纱布已经氤出些淡淡血色印迹。
少女唠唠叨叨地像个老妈子:“你别写太长时间呀。不然伤口又要裂开。”
她好不容易才换好药呢。
少年如今还未加冠,正值长身体时候,胃口大,碗排骨汤转眼就已经见底。
他实在有点儿不对劲。
底线退再退,他深感危机,有些手足无措慌乱,像是要重新确立主导权般,脱口而出道:“喂。”
拂拂差点儿还以为自己听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牧临川被她看得有点儿恼。
她这眼神就像是在看个五体不勤废物,然而话都已经说出去,死要面子活受罪,进退两难间,少年固执地又重复遍,继续大言不惭道。
扑闪动人,显得灵动而妩媚。
陆拂拂她就像是野草,随遇而安,不为劲风所摧折,永远都是这富有活力,生命力旺盛模样。看她现在样子,好像眨眼间就已经习惯目下生活。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在她这儿好像看不出来任何影响。不论是山珍海味,朱钗华服,还是粗茶淡饭,荆钗布裙,她好像都甘之如饴。
此时此刻,她乌黑长发朦胧着淡淡雾气,笑起来时,眉眼间流光溢彩,言行,熨帖动人,烘着人间烟火,俗气热闹。
“说起来,璎珞寺里比丘尼师父当真是慈悲为怀。”
看着牧临川这貌若好女,昳丽动人脸,劲瘦纤细腰身,拂拂再次忍不住感叹,人不可貌相,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他不长肉。
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牧临川喝汤,拂拂唉声叹气:“叨扰寺中比丘尼师父这久,也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牧临川忽道,“你想离开?”
“是啊。”拂拂犹豫着开口,“总觉得待在这上京里不安全。
“喂孤。”
这可真是……
真是个大爷。
拂拂心里翻个白眼,默默腹诽句,却还是叹口气,认命拿起木勺。
谁叫对方是病号呢,又为救她弄伤胳膊手腕。
少女惊奇道:“你知道吗?她们竟然同意借用厨房熬排骨汤!”
这些比丘尼,绝大多数都是曼妙女郎,或许女孩儿心地最善良,也最圆融灵活。拂拂这几天和她们几乎快打成片,经常看到她兴致勃勃地与其他比丘尼道儿咬耳朵。
他完全不觉得这些事有什可谈论,却出乎意料地安静下来,竖着耳朵,耐心地听着她说。
竟然还俱都听进去,偶尔发表两声自己见解。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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