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汤喝,”拂拂有些自豪地翘起唇角,主动替他揭开盖子,“这汤煨好久,保证好喝。”
少女低着头,袅袅白雾立刻自汤盅中,争先恐后地拥出来,于烛光下朦胧女孩儿清秀眉眼。
她边低着头帮他舀汤,边津津有味,兴致勃勃地说着些琐碎小事。
她眼睛很大,生着双眼皮,眼珠又黑又亮,看人时目光专注,如汪秋水,笑起来时,又仿佛有星星在眼底熠熠生辉,纤长眼睫
牧临川头也不抬,低着眼,平静地说:“收拢残部。”
少年脊背挺拔,坐姿端正,袖口垂落在身侧,哪怕断双腿,也自有番矜贵气度。
或许又可以说是,正因为断双腿,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牧临川,忽然就正经起来,举动,皆如用尺子丈量过般得好看。
拂拂心知这或许是他用以维持自尊方式,看在眼里,却体贴地没有点破。
听闻牧临川话,拂拂惊讶地在他身边坐下来,敲敲桌子,快人快语道:“呃……你还有……”
绪,待稍后吩咐下去慢慢查明。”
“追查牧临川事,孤私下里会继续跟进。”
娄良便也不再多言,君臣二人相对而坐,又细细商议如何收拢这些世家大族,诱之以利,许之以高官厚禄。
牧临川知晓大雍弊病何在,这些高门士族如国之大蠹,自登基伊始,便有意拿高门开刀,以这疯疯癫癫之貌,暗中杀不少豪门,此举早已引发诸豪强士族不满。牧行简此番能入主上京正是有这些高门士族暗中支持。如何安抚这些豪强,实乃重中之重。
不知不觉间,已商谈至斜阳西沉,见天色不早,娄良便起身告辞。
少年蓦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拂拂支支吾吾地道,“残部?”
“不然呢?”牧临川狭长眉眼中波光流转,轻嗤声道,“等死吗?还是在这璎珞寺中老死?”
拂拂早已习惯他阴阳怪气。他要不阴阳怪气她还不习惯呢,这几日他木然冷淡得像条咸鱼,如今咸鱼扑腾起来,拂拂高兴还来不及,巴不得他刺自己两句,他好得越快,她越能提早跑路啊。
少女点儿都没生气,将炖好排骨汤交到他手里,语重心长道:“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
……
拂拂眉眼弯弯,脚步轻快地抱着食盒走入室内。
正准备叫牧临川吃饭,见门窗紧闭,不赞同地皱皱眉,放下食盒道:“老是关着窗户干嘛,记得多开窗透透气啊。”
又好奇地看向正端坐在案几前少年。
“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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