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盛夏晌午,杜礼良原本在套间外小客厅端坐着闭目养神,但等周凭推门进来,他就隔着半步远距离跟着,挂衣服、放包、拿水,没再坐过。
“饭吃?”周凭边抬手松领带,边往里看眼,是在问陆新宜。
“吃,叫人送四季春菜,个个都好,只是没吃多少。”杜礼良低声回答,“想呢,大概还是不习惯?或者也因为伤心……他那位,爷爷,医生说,不大好。”
周凭神情冷冷,没再说话,但杜礼良看着他长大,抬抬手就大概知道他心里是什意思,于是继续絮叨细节:“不过看着情绪不算太坏,十二点左右,洗个澡,总算睡,只是不大稳,外头打电话他醒会儿,就直睡到现在。”
周凭听完就往里头病房去,进门反手带上锁,杜礼良于是恭恭敬敬立在门边。
杜礼良很恭敬地冲他点点头,笑笑道:“表少爷。看这就这样,今天怕没事,您就收工喽。”
他穿身黑衣黑裤,开口带不易改南方口音,眉目慈和。
但多少年,荣旗每见他,就有小时候和他表哥周凭起跟在杜礼良身边学规矩往事回忆,还是会怕。
随着年纪渐长,孩童怕慢慢成大人敬,讲话也是要慢三分、低三度。
“还熬得住,在这儿盯着,您先回去休息。”
算起来,陆新宜有两天多眼没合,昨天半夜杰伊又进ICU,他在手术室外等夜,好在周凭要陪他,他没说不要。
也是早上周凭离开会儿,他心里没倚靠,带着无措也不敢铺天盖地来,才眯着睡过去。
不过梦里也不安生,闭眼就梦见那天晚上杰伊突然止不住地呕血,陆新宜抱着他白脸,快到天明时分,才终于消停片刻,床前,周凭俯身接连问他走不走——走不走,走不走?
杰伊还有些意识,靠在他怀里含着带血唾沫发出两声急促音节,全是阻拦。另边周凭
杜礼良却轻轻摆手,只道:“再看看。”
跟着没白天没黑夜地折腾几天,荣旗确实累,也明白里头人要紧,眼下周凭不在,杜礼良不可能离这儿,思索道:“那行,等哥过来,您让人告声。有别事儿也叫就成。”
杜礼良侧过脸微点点下巴,就有人过来送荣旗下楼。
陆新宜刚睡着没多久,荣旗走后,病房里外更没人敢说话,这层不算医生和护士,还有三十多个人,动静还顶不上外头榕树上蝉鸣。
周凭是早饭时分被叫走,事多且杂,但也赶在陆新宜午睡醒前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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