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嗯”声,说:“他们家在山间弄个避暑院子,建几间竹林凉屋,说很是松快。只是在望乡城那带,路上要走个三五天,说是避暑,只怕倒是遭罪去。”
昭明堂这群小子,哪在乎什暑气不暑气,就是在京城待腻,要找个家里管束不到地方浪荡去。
沈鸢说:“你去吗?”
卫瓒说:“去。”
只是卫瓒倒不是冲着避暑,而是另有事,跟这些人顺路。
沈鸢说:“怎,提着礼来,不想抄?”
卫瓒说:“没有,乐意来着。”
顿顿,忽得觉出不对,说:“沈鸢,你这什耳朵,外头这多人,你都能听见说什?”
沈鸢不说话,低着头继续喝酸梅汤。
卫瓒揉揉自己耳根。
卫瓒咳嗽声,将那壶酸梅汤放他面前。
然后坐在他边儿上。
沈鸢抬抬眼皮,没看他。
卫瓒又咳嗽声。
沈鸢才说:“这不是卫大人?”
二个早已打赤膊。
隔会儿,却是晋桉过来,道:“对,卫二,避暑庄子事儿,你跟沈折春说声,看他愿不愿起来。”
“问学正,说过两日就放假,月试应当也免。”
卫瓒应声。
又听见晋桉说:“唐南星那小子,脑子里半是面粉半是水,平日里到处喷浆糊,谁知道想得是个什东西。你让沈折春别往心里头去。”
沈鸢说
人却在胡思乱想。
想这小病秧子果真是让那些药材给腌入味儿,热成这样,身上也是若有似无药香。有对比,才觉得外头那些人大汗淋漓得熏人。
外头蝉声趴在树上,也热得耐受不住,阵阵地响。
卫瓒问,避暑庄子事儿,你去不去。
沈鸢挑挑眉,说:“晋桉那个?”
卫瓒说:“早知你这酸,还给你带什酸梅汤。”
沈鸢垂眸慢吞吞翻过杯子,给自己倒杯。
酸甜适口,凉得也恰到好处。
再冰些受不得,再暖些也没什凉意。
外头群傻小子正是踢得好,阵呼和声此起彼伏,还在那儿数着数。
卫瓒怔怔,笑着应声“好”。
待汗消,便翻墙出去转圈,循着国子学边儿上家摊子,打壶酸梅汤回去。
如今昭明堂帮人都在外头蹴鞠,堂里就沈鸢个人,支着下巴在边儿上乘凉。
把折扇有下没下地摇,额角已沁出些许汗。
沈鸢受不得热,也受不得寒,不用冰块酷暑难耐,用冰块又容易风寒,所以到夏天分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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