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不怕失望。”
他怔怔,轻声说:“知道。”
沈鸢是在悬崖边儿攀着荆棘都能往上爬
隔会儿,见沈鸢还是没应。
卫瓒才叹口气,伸个懒腰,说实话:“其实是曾听说,望乡城有个林姓大夫,传得很是邪乎,想着……带你顺路去瞧瞧。”
沈鸢闻言,竟怔怔,抬眸来看他。
卫瓒说:“娘那边,只消说声就是,她比谁都盼着你好点。”
“没跟你直说,是不晓得他有多大神通,怕你到时候失望。”
越是温柔人,越是有些固执。
卫瓒说:“跟娘说去就是。”
沈鸢看他眼,阴阳怪气道:“你别去。”
“你那些朋友本就瞧不上,你再跟姨母顶起来,倒是不是。”
他便蓦地笑起来,忍不住伸出小指,偷偷勾勾沈鸢小指,说:“你听唐南星胡说,回头就找他去。”
:“不去。”
“姨母担心,必不愿放去。”
这意思就是想去。
归根到底,其实也是武将家少年郎脾气,也贪玩好动,也爱新鲜。
卫瓒说:“娘不让,你就不去啊?你上回劫时候,娘可也没同意吧?”
沈鸢这身子骨已毁许多年,京城里能找大夫也都找过,宫里头太医也都延请,可确是只能好生将养着,半点儿都操劳不得。
这林姓大夫有多少把握,连卫瓒都不知道,到底只是前世听闻,战乱中四处施展神通救死扶伤,多年旧疾都调理得妥妥帖帖。他听说时,这人已是丧命,只晓得家是在望乡。
否则多事之秋,他其实也不大情愿带着沈鸢四处奔波。
沈鸢却截他话头,直截当说:“去。”
卫瓒抬头,瞧见沈鸢攥着书手几分用力,眼底透着股子倔劲儿,说:“这些事,你直说就是。”
沈鸢让他勾指尖,也没说话,只瞪他眼,倒是面色有些慢慢红。
眼神往窗外瞟,像是怕让谁给撞见似。
却又没挣开。
卫瓒闷笑声。
沈鸢却低着头继续读书去。
沈鸢说:“就是上回劫你,受寒,姨母都盯好几个月,晚回去会儿都要问。”
卫瓒笑声,道:“娘是让你以前给吓怕。”
这小病秧子刚入京时水土不服,又碰上寒冬腊月,头年那是睁眼咳嗽闭眼发热,险些就病死在松风院。
之后每每风寒,侯夫人都怕得厉害。哪怕这几年身子日渐好,也是如此。
这会儿要出门,侯夫人准儿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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