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沈流道,“这么认真做什么。”
“到底给不给?”秦穆耐心告罄。
“不急,我们先捋一捋。”沈流续了杯茶,慢悠悠地掰着手指头道,“你想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想让赵锦川付出代价,就得打赢官司。要打赢官司就得撕破赵锦川的关系网。这张网的牢固程度你也见识过了,要撕破它唯一的办法是让赵锦川失势,而要让他失势就得先搞定他爹。他爹赵东升是赵家最重要的摇钱树,根深蒂固,想砍倒可不容易,何况他上头还有顶不锈钢保护伞大哥赵东海……就是最近和我爸抢位置的那位。加上两个海外的姐姐保驾护航。再往上还有那位老成了精的赵老将军,快一百岁了还矍铄的很,前几天还坐着轮
们总是绕不过、躲不开那些无常和因果?如果真有天命,它又为什么引我来这儿?它给了选择却又不指明方向,每一步的对与错都只能由自己来参悟。既然如此,我只想在做出选择时无愧于心。”他抬起眼凝视着沈流,有些动情,“这件事我非做不可,以卵击石也好,飞蛾扑火也罢,就算把命折在里头也无所谓。人生苦短,所谓意义不过都是人为赋予的东西,值不值得只在于心里怎么想。我为什么走上这条路,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其他人不懂,沈流,你……应该是懂的。”
沈流微眯起眼。
眼前的人仿佛和当年执拗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眼里的光清透而澄澈,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应该懂……吗?”他品味话里的余味,拖了一个上扬的尾音,勾唇道,“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还真是让我很刮目了。这些年见长的不光是胆子,嘴皮子的功夫也练得不错,把辩护的那套都用到我跟前来了。”他翘起大拇指晃了晃,“这一段儿说得入情入理、有虚有实,连说教带煽情,我要是法官肯定感动哭了。不过,单凭一套说辞就想把我手里的牌骗走,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秦穆脸上的动情片刻便散了,表无表情地喝了口茶:“你搭好了戏台,不就是为了让我低声下气来求你吗?”
刚才那支烟的功夫,他已经将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沈流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脾性的人,自然知道他不会在看到这些画面之后退缩。之所以带他来这儿,一是为了让他亲眼所见打赢官司的难度,二是坐等他主动上门讨这个人情。
沈流短促地笑了一声,偏偏眼里却没几分笑意。
秦穆靠在窗边说:“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这么爽快。”沈流扫他一眼,“要是我让你出门裸奔呢?”
秦穆微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