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半跪在床
萧萧急忙让人收拾隔间,请靖尔阳过去。
临走时靖尔阳还不忘对着季氏女冷哼声。
季氏将目光落在床上睡着小皇帝身上,少年人秀气,轮廓比不得成年男人深刻,又娇生惯养,皮肤细嫩,白中带粉,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卷密睫毛垂着,落下小片扇子似阴影,他面容好似幅用色黑白水墨画般纯澈干净,唯右眼睑上颗鲜红朱砂痣,平添十分艳色。
季氏无声叹气。
生得既与先帝相似五分,叫人看着便忍不住想起先帝。
错误可大可小,轻些不过是照顾陛下乏累,时睡过去,传出去说不定还能有人称赞他忠心,大则是目无法度,僭越妄为,可季氏女说太阴阳怪气,叫他没法宽容待之。
个奴婢!
他如今已是国舅,个奴婢还敢暗讽他,是先帝女官又如何,先帝都死,他侄子才是周朝最名正言顺皇帝!
“陛下是亲侄子,自小看着长大,床有何住不得,你还知道自己不过奴婢,竟敢有此离间骨肉之言!”靖尔阳喝道。
萧萧生怕二人起争执,到靖尔阳身边小声道:“爷是什身份,何必要和个奴婢计较,太后刚睡下,要为这点小事吵太后爷多心疼,”她处事还算伶俐,在靖嘉玉面前颇得脸,“奴婢另收拾出床来,爷暂且委屈晚,什事待陛下起来再说,爷是陛下亲舅舅,陛下没有不向着自己家人道理。”
她没法对这孩子心硬,就更可惜其母与其舅之庸钝,朝中风云诡谲,再如何聪明人都无法做到明哲保身,彻彻底底地置身事外。
何况这不足十八岁,被娇养得全无用处,又有娘舅拖累少年帝王。
就算摄政王能为他与先帝相似容貌而对他多加优容,可当他亲政之后,又如何自处?
雨下整夜,东方渐明时始霁。
阳光落在少年人脸上,白玉竟不如之。
季氏女身份特殊,且靖尔阳怕吵着靖嘉玉,毕竟他先前就看重季氏女风仪过人,虽无十分颜色,却别有风姿,去向太后讨要,不想被靖嘉玉怒斥,便冷笑声,“以本王身份,何需与你计较,”他起身,“多谢女官大人提点。”
他与站在下首及时女擦身而过,道:“却不知,大人还能得意几天。”
无论是李旒还是谢明月,留着季氏不过是念着先帝旧情罢,可先帝下葬两年,皇陵上新种柏树都长几人高,这样旧情,又能持续多久?
季氏女不予理会,令人半点错都挑不出来地朝靖尔阳福身。
靖尔阳得不到回答,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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