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澈挑个不碍事边角坐着。
李成绮手腕绷得很紧。
他琴也是李言隐教,相较于字,琴他学很不错,至少有李言隐三中之二,不算辜负父亲教导。
但他对琴无可无不可,登基之后诸事繁忙,他弹琴次数甚少,除却先帝后、灼灼与崔愬外,几乎无人知他会弹琴,昨日见行宫中见到李言隐龙腰琴想着归途无趣,便命人将琴抱上马车。
谢澈静静看他。
李成绮以空闲那只手撑下颌,静坐无语。
博山炉上香霭轻落,萦绕香炉,宛如雾锁翠峰。
他今日不同往常骑马时,着广袖宽带长袍,衣饰迤逦委地,神色冷淡,竟不似此世中人。
下刻,琴音骤然划破静寂。
青霭满面惊愕。
他想想,对青霭道:“这房有把琴,找来给孤。”
青霭领命道:“是。”
李成绮站在书桌前,越看自己那张簪子图纸越满意。
翌日。
李成绮静静跪坐着,膝上放着把琴。
猜得出,毕竟宫中应该没有手艺如此粗糙匠人。
那这支簪子,就该是他自己。
李成绮凝神。
既然是自己戴,那也不必考虑花纹素淡不素淡事情。
于是青霭震惊地看着这支原本素淡无比簪子上出现堆亭台楼阁。
小皇帝垂着眼睛,
琴音凌厉,缥缭潎冽,漫卷冰雪裹挟着浓烈杀意,扑面而来!
只手轻轻撩开车帘,谢澈脑袋缓缓从外面探进来。
李成绮朝他微微颔首。
小侯爷因为那日喝酒缘故昨天整天不曾见李成绮,思来想去整天仍觉得是自己想太多,直面成绮实在尴尬,便干脆坐在前室,不曾想曲《广陵散》将他引出来。
他在进去之前,甚至以为李成绮藏什高明乐师在马车上。
他不说话,自然无人敢出声,整个马车中除车马辘辘声再听不到其他。
李成绮手指搭在琴弦上,轻轻拨弄,弦音极清越,碎玉涌泉般,无半点沉闷杂音。
青霭抬眼,不着痕迹地看眼李成绮。
少年手指压在琴弦上,因为用力缘故,手指边缘泛着白。
青霭知道李成绮膝上这把琴名为龙腰,已传世百余年,是惠帝李言隐爱物之,先帝李昭不好声色,这把琴便直留存在行宫之中。
这是,什宫殿吗?
李成绮换支极细笔,在窗户里又画只肥肥大大兔子。
而后满意收手,将笔随手往笔洗中抛。
谢澈今日却没来。李成绮忽然想到。
看见自家君主躺在自家爹腿上大约要接受会。李成绮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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