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候,王素英给儿子阿康添大碗饭,拨弄着桌上两盘菜。沙粒里挑珍珠似翻找着那些零星瘦肉沫子,然后全部夹到儿子碗里。
陈平川怒而摔筷子:“王素英,你要是不想过就离婚!抠抠搜搜就买这点肉,喂乞丐呢!”
后面句话是骂隋月声。
隋月声碗里干干净净,只有小勺白饭。他被骂习惯,既不夹菜,也不喝水,埋头吃完零星饭。
彼时孟舟山回到家,随便煮点意大利面垫肚子,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撰写自己记叙稿。金色钢笔在白净纸上轻滑而过,留下道道墨痕:
:“打牌打牌,你天天就知道打牌!有那闲工夫出去找份工作行不行?!你儿子马上就动手术,钱还没凑够呢!”
王素英声音尖锐:“是儿子,不是你儿子吗?!陈平川,你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个月就那点工资,你养活乞丐去吧!”
床上躺着玩游戏少年闻言忽然哭出声:“妈,是不是要死?”
王素英立刻上前把他抱进怀里,又拍又哄:“瞎说什,阿康是妈心头肉,你不活妈也不活,妈多辛苦才把你生下来呀,手术费肯定会有……”
提起手术费陈平川就更烦躁:“有?哪儿来有?房子都卖几套,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你想让挣手术费,做什白日梦!”
【又住进这栋危楼,切都还是当初样子。就像时光倒流,回到最开始起点。这次却多个可以探知真相机会。
人们往往总是在罪案发生之后才去寻觅答案,但大多数事件都无迹可寻,因为真相封缄于亡者口中,除非时间倒流,否则无人能够还原碎片。
喜欢真实故事。它如何发生,便如何记录。
这次站在时间前沿。无论是当年桩桩件件凶杀案,亦或者有关于衔尾蛇线索,终于撕开个破裂口。】
孟舟山写至此处,笔尖慢慢停顿。他慢半拍意识到,这些文字记叙口吻被别人看到很容易引起误会,犹豫瞬,然后用笔涂黑,扔进垃圾桶。
他说这话时,全然意识不到那些房子都是隋家遗产。
隋月声埋头做饭,那些嘈杂难听吵骂声似乎从未听进去,最后这场闹剧以王素英挨巴掌作为结局。
她不敢和陈平川打,走到灶台边狠狠掐隋月声两下:“天生讨债!腿残不能走路,连做饭也这慢,养你干什!”
女人指甲尖尖,隔着薄薄衣服掐,皮肉都破。
隋月声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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