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磨破、双腿被擦伤,豆大汗水顺着额角、下巴淌到地上,和鲜血混在起,斑驳又惨烈……
梦里顾砚在对方耳边遍遍地说:“算吧”“放弃吧”“别管”……
但他嗓子像是被人点哑穴,任凭他怎声嘶力竭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
所以他没再问下去。但沈栖却听见,反问他:“什?”
顾砚摇摇头,仍是不打算说。
他明明直把人护得很好,无论是分手前还是分手后,都不太乐意对方受点伤,可是这人怎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护士说救援人员不敢细看沈栖带他走过那路,而他同样也根本不敢想象这人是怎发着高烧,又拖着条受重伤腿,把他从几公里之外背到救助站。
没法想,想心口就痛得要命。
顾砚对昏迷之后事情无所知,这时候听护士讲出来,恍然觉得像场梦。
他有心想等另个人醒来,要好好问问对方,但到底是刚做过手术,身体还虚着,说不会儿话就昏昏沉沉睡着。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病房中亮着橘黄色灯光,沈栖坐在病床边轮椅上,握着他手很轻地揉着、捏着。
他睁眼望过去时候两人视线不期然撞在起,后者下意识松开手,紧接着又更用力地握住,轻轻地叫他名字:“顾砚。”
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雀跃,两行泪却顺着通红眼眶滑落下来,砸在两人交握在起手上。是滚烫又灼人。
醒来后梦
不敢想却忍不住不去想,以至于昏睡那几个小时里他陷入场噩梦。
梦里他们又回到几十个小时前夜里,他趴伏在沈栖背上,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不,神智却是清醒。
他亲眼看着沈栖拖着条断腿,四肢并用跪爬在那条崎岖黑暗路上,向着远处灯火点点挪动。
“顾砚。”“顾砚。”“顾砚。”……
那人不住地叫他名字,每前进步,地面上就洇出块鲜红血渍。
沈栖两条胳膊缠满绷带,左腿更是打上厚厚石膏,脸色惨白可怕,双嘴唇被咬得皮开肉绽,又红又肿。
顾砚想,护士没骗,这人看起来确是又惨又狼狈。
握着他手还很烫,高烧应该还没完全退下去。
“你怎……”他想问你怎不在自己病床上待着、或者你怎坐在这里。
但这些问题显然都是废话,还能为什呢,因为沈栖沈栖担心他、放心不下他。除此之外还能因为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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